第二三一章 一敗塗地(第3/5頁)

“白露,你往攬翠亭布置一下,一會兒我在亭中待客。”

她說完,合上拜帖,便朝著外面走去。

顧懷袖昨天宴席上層說過,什麽時候要請納蘭沁華過府一敘,沒想到她今天竟然不請自來了。

一見到面,納蘭沁華便給顧懷袖行了一禮,她與顧懷袖原本是平輩,可因為畢竟顧懷袖年紀要長一些,便首先行禮。

顧懷袖扶她,只笑道:“昨兒還念叨呢,今兒你自己來了,正好有新菜色上來,能請你吃上一回。”

“夫人說笑……”納蘭沁華有些不好意思,只道,“原本只是想來給您送一樣東西的,是昨日丫鬟在廳中拾到,說是您的金簪。”

說著,納蘭沁華從身後丫鬟的手上接了一個狹長的木盒出來,遞給顧懷袖看。

一打開,竟然是昨日被顧懷袖踩在腳底下的那一根簪子。

“不過是一枚簪子,您何必這樣在意?竟然自己跑過來送,倒是讓我愧煞。”

一根金簪子而已,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真是一點也不在意,納蘭沁華有這份心,便是好事。

只是後院結交的表象之下,張廷玉與年羹堯又是什麽關系呢?

說來,顧家與納蘭明珠家還多有親故之處,顧懷袖與納蘭沁華也有話聊,便在攬翠亭坐了許久,等到中午時候又擺了席面,叫石方做了好酒好菜,才請納蘭沁華入席。

人是下午才離開的,顧懷袖送她出東偏門,看著人走了,這才回轉身。

張廷玉這會兒怕還忙著算計趙申喬,不會回來。

她進了屋,將那盒蓋翻開,簪子還在裏面,不過因為之前被她踩過一下,隱約看得出有些歪。

指尖輕輕地碰了鋒銳的尖端,顧懷袖又收回手。

她一點一點,將簪頭上鑲嵌著的金箔一點一點地掰正,捏在手裏把玩一下,一見到這簪子,便想起昨日的事情來,讓她心裏憋屈。

“備轎,出門。”

顧懷袖目光微冷,看了一眼天色,又吩咐了青黛一件事。

在顧懷袖出府的時候,同時有府裏的小廝將一壺酒送到了雍親王府上。

胤禛這裏覺得奇怪:“平白無故送什麽酒?”

高無庸端著酒壺,更是摸不著頭腦:“興許是孝敬您呢?”

孝敬?

胤禛豈能不知道顧懷袖是什麽脾性?

他冷笑一聲:“驗毒。”

蘇培盛遲疑了一下,上去驗毒,銀匙剛剛探出去沒一會兒便發黑!

他嚇得手一抖,差點將驗毒的銀匙給扔出去!

娘呀,竟然真的有毒!

這不是張二夫人送來的嗎?

她瘋了不成?!

高無庸也是差點打翻了手裏端著的這壺酒,頭上冷汗直冒。

胤禛冷冰冰地看著這一壺酒,道:“端來。”

“爺?”

蘇培盛有些不敢動,像是怕犯了什麽忌諱。

“端來。”胤禛還是這兩個字。

高無庸上千,將酒壺端給胤禛。

胤禛揭開了壺蓋,聞了一下,只道:“今年新釀的梨花雪,只可惜顧三這奴才一點也不解風情……”

手指扣了酒壺,胤禛只走到了廊間,慢慢將酒壺之中的酒,倒進了庭前鸚鵡籠子裏的飲水杯裏,後面蘇培盛跟高無庸只覺得背後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一只鸚鵡,絲毫不知道大禍臨頭,啄了一口酒,沒一會兒便死在了籠子裏。

胤禛擡手將酒壺朝後面一放,高無庸立刻上前用木盤子盛住,臉色有些發白。

“一會兒把這鳥兒,連同著籠子,給顧三送去。狗奴才真是越不聽話,真以為爺不會拆了她不成……”

前面是吩咐,後面卻像是嘀咕。

若這一壺酒,胤禛真喝了,現在就是一命嗚呼。

胤禛自己個兒沒怎麽嚇住,倒是下頭高無庸蘇培盛兩個膽戰心驚。

聽了胤禛的吩咐,高無庸立刻提了裝著死鳥的籠子去辦事,不過等到了張府,才被告知顧懷袖出去了。

給雍親王府送了鴆酒,一轉眼她還出門了?!

高無庸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這都是什麽人啊!

“你家夫人哪兒去了?”

“這哪裏知道?說是見個熟人。”

怪事……

熟人,顧三又有什麽熟人?

還別說,這熟人挺熟。

至少沈恙覺得自己跟顧懷袖還算是很熟。

見到顧懷袖出現在萬青會館外頭的時候,正在聽著沈取跟茶商們談事的沈恙,幾乎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他原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來了。

那一瞬間,沈恙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只恍恍惚惚,又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沈取原沒看見,不過瞥見了沈恙看著外面那驟變的臉色,便明白了過來。

果然,顧懷袖已經在外頭了。

會館這邊一直都有人看著,尋常人不能進,進進出出的都是江南京城兩地跑的茶商,偶爾在地面上談些事情,現在還是江南采茶收茶剛剛開始的時候,茶商們大多都在江南,來京城的多半不是什麽要緊事,只是先來這頭鋪路,看看行情,準備著今年銷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