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梁武低下頭,沉默不語。

才洞房完,就罵人蠢貨,梁武覺得主子有點不厚道,頗有點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感覺。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蠢貨”,不,羨容郡主的聲音:“行了,你們起來吧,姑爺呢?”

丫鬟回道:“進屋去了。”

“他吃了沒?”

丫鬟:“好像……沒有。”

“氣性兒可真大,這賭氣不吃飯的招兒我五歲就不用了。”羨容說。

屋內的秦闕肉眼可見,臉色越來越難看。

梁武見了,心中暗道:本以為殿下天下面無表情,喜怒不形於色,如此看來其實這臉上表情也有豐富的時候嘛。

羨容進來了,見了坐了椅子上比以往更冷漠的秦闕和跟前站著的梁武,以及梁武手上的野貓。

她問:“怎麽了?”

梁武連忙道:“回郡主,這是小人在院裏捉到的野貓——”

“等一等!”羨容說著,看看他,又看看秦闕,看看秦闕,又看看他。

“我怎麽覺得你們……有主仆相?”她坐到秦闕身旁的椅子上。

這一聲疑惑,讓梁武又驚出一身冷汗,忍不住瞟向秦闕。

這這這……這是殿下口中的“蠢貨”?蠢貨能一眼看出他們的關系?

甚至他有些懷疑,這郡主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在試探他們?

梁武和秦闕都沒開口,因為確實不知怎麽開口,末了,羨容自己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因為你們都愛冷著臉。”

梁武松了一口氣,心想其實他原本是個開朗愛笑的活潑少年,但因為跟了殿下,殿下總冷著臉面無表情,他也就不敢有太大表情,天長日久,習慣壓住了天性,就這樣了。

“行了,你說吧,你在後院捉到了這野貓?”羨容問。

梁武回答:“是,就在東北角的牡丹花叢裏,馮管事讓小的將貓送過來,交給郡主發落。”

丫鬟送來茶,羨容一邊喝著茶,一邊看了眼那野貓,其實這貓說是野貓,但挺好看的,是那種黑白花,正是半大的年齡,被這小廝鎖著脖子捏在手裏,卻一直瞪著眼睛掙紮著,賊有勁兒。

“我哥說了,那鸚鵡不像是被貓弄死的,算了,別冤枉它,放了它吧,臨走去廚房找條魚送給它,算給它個補償。”羨容道。

梁武愣了一下,心想這郡主還怪善良的。

“那小的去了。”他回答。

羨容卻又將他留住,問他:“你叫什麽名字?在哪裏當差?”

梁武回道:“小的名叫阿武,在廚房負責劈柴擔水這些活。”

“阿……”羨容念了一半,轉頭看向秦闕:“你念一念他的名字。”

秦闕不想念,他明白她的意思,並覺得梁武取的這個名字有些白癡。

羨容催促:“你快念呀!”

秦闕還不作聲,羨容卻想起來什麽,從身上拿出一個長長的油紙包來:“行了,別鬧別扭了,我給你帶了東西回來。”

她將油紙打開,露出一只紅彤彤的冰糖葫蘆來。

“拿去吧,這賣糖葫蘆的是個老攤子,賣了許多年了,特別好吃。”她將糖葫蘆遞給他。

秦闕冷眼看著面前那糖葫蘆:“我不要,拿走。”

羨容臉上的熱情消失了,一邊拿著糖葫蘆,一邊靜靜看著他,眼神裏寫滿了“男人,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秦闕對此置若罔聞。

羨容收回了糖葫蘆,慢悠悠道:“今日我去見了太後姑母,提到了你的官職,姑母問你想要個什麽樣的官職,我本想說要個俸祿多事情少的,又怕你有那種報效國家的雄心壯志,就說再想想。”

她本以為提到這事,秦闕就會服軟,因為讀書人嘛,十年寒窗,也就是為了做官,卻沒想到他竟仍是無動於衷。

於是她只好道:“秋山圍獵?你不想去了?”

秦闕這才轉眼看向她。

羨容嘆了口氣,眼裏滿是不解:“我的夫君啊,你為什麽非要我一次兩次的威脅你呢?有意思嗎?”

秦闕:“……”

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一再被人威脅。

一時間,他甚至都想不到日後事成,要怎麽折磨這個女人來償還他今日的無奈與憤怒。

此次他從北狄也不過帶了五十親兵過來,兩國關系並不好,這五十親兵也都有許多北狄習性,在中原並不好隱藏,也不好行事。

所以他能進秋山圍場殺陳顯禮是最好的,不會損耗寶貴的一兵一卒,不會引起事端。

對,早已決算好的事,他竟要一再勸誡自己,權衡利弊。

他伸出手來拿了那糖葫蘆,一口咬下一個,吃糖葫蘆吃出了野獸茹毛飲血的氣勢。

羨容問:“還氣嗎?”

秦闕:“……不氣了。”

羨容便笑道:“不就是湯包麽,明日我讓廚房做兩籠,夠你吃的。”

秦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