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3/3頁)

裴夫人不知她們兩人的鬥法,笑臉回應,羨容向她們介紹道:“這是我夫君薛郎。”

她這話自然是說給裴芷柔聽的,回頭一看,卻見秦闕一動不動看著前方的母女二人。

秦闕看著裴夫人。

這裴夫人與大翟後是親姐妹,長相竟有七八分相似,因保養得當,年至四十的裴夫人好似三十幾一樣,秦闕記得自己那位養母——大翟後死去時差不多就是這般模樣。

那是他在幼年,第一次感受到人性真正的惡。

許多次他在想,大翟後因病而亡,是她最大的幸運。

羨容將手背在背後,在秦闕腰間重重掐了一下。

秦闕微皺了眉頭,收回目光。

裴芷柔這才露出一分笑,嬌聲道:“郡馬爺不必拘束,在這兒便同在自己家,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下人。”

明裏是禮貌話,暗裏卻是諷刺秦闕不懂禮數,竟不知上前行禮。

母女二人是要去宴廳的,沒時間在這兒多待,裴夫人又客套幾句,帶著裴芷柔走了。

待她們走遠,羨容微眯起眼,打量秦闕道:“怎麽?你看上了那小賤人?”

秦闕看她一眼,不想理會,但看她怒氣不小,怕又折騰出許多麻煩事,便回道:“沒有。”

羨容又看了他一會兒,輕哼一聲:“最好沒看上,要是看上了,可有你難受,畢竟你是我的人,注定不可能和她勾搭上。”

秦闕對這些男男女女的烏糟事不感興趣,隨便她說什麽,置若罔聞。

羨容見他情緒正常,料想他大概只是看看而已,並不代表一見鐘情,便放過了這事。

在園子裏逛了一圈,羨容聽說前廳開始投壺鬥獸,玩雜戲,便興沖沖去了,將秦闕扔在了園子內。

秦闕對那些都不感興趣,只靜靜坐在一處僻靜石桌旁。

做薛柯兼王家贅婿的日子太過無聊,簡直度日如年,他在心裏算著,還有五天。

坐了一會兒,耳聽有人輕步往這邊靠近。

他假意不曾察覺,只靜靜等著,隨後那腳步聲漸近,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從假山冒出頭來,滿臉堆笑,走到了他面前。

“小道玉虛,見過郡馬爺。”那道士一手拿著拂塵,行禮道。

這是個秦闕並不認識的人,他只轉眼看向他,等著他的後文。

玉虛湊過來,坐到了對桌另一邊。

“郡馬爺一人獨坐於此,眉目蕭索,似有不快之事啊?”玉虛關心道。

秦闕沒回話,只是看著他,似在說:“然後?”

玉虛便笑道:“郡馬爺倒是個安靜的人,如此極好啊,譬如當今聖上,便是個討厭聒噪的人。”

秦闕仍是不說話,玉虛繼續閑聊:“小道的師尊,便是紫清散人,郡馬爺想必早已聽過師尊的名諱,為國師近十載,有一半時間都在聖上身旁侍奉。

“小道入師門也有六載,卻還不曾見過聖上,倒是常能聽師尊提起聖上。

“不過,小道在玄真觀卻見過衛國公,那風姿,那神采,當真有如天人下凡,見之不忍挪目啊。”

……

秦闕失去了耐心,冷聲道:“你想說什麽?”

他提的這兩個人,一個紫清散人,一個衛國公,正是如今深得聖寵、風光無限的兩個,但一個是帶著皇帝求仙問道的神棍,一個是憑一張美顏爬上龍床的弄臣,是皇帝的男寵。

偏偏這兩個人,一個做了國師,主持整個欽天監;一個封了衛國公、忠毅大將軍,手握整個皇宮的兵權,欺上瞞下,敗壞綱紀,弄得朝野烏煙瘴氣。

至於那個聖上,秦闕對他沒什麽印象,也沒什麽太多的情感,那人興許已經忘了他這個人,而他也忘了那人的模樣。

玉虛聽他催促,又撞上他清冷銳利的眼神,不覺一怔,內心泛起一陣莫名的膽寒,這才放棄鋪墊,長話短說道:“小道聽聞郡馬爺其實不太願意做這郡馬,實則是被羨容郡主強搶進府中的,不知郡馬爺想不想侍奉聖上,若能贏得帝寵,那便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與衛國公一樣,成為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顯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