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從莊子出來, 平平想著羨容才受了驚,極力勸說她坐馬車,羨容自己也覺得自己今日運氣不太好, 有些喪氣,便棄了馬,與秦闕一起坐馬車。
馬車兩側是坐板, 秦闕坐在一側, 她在另一側, 一腿放在地上, 一腿擱在坐板上,懶散地半躺著,找秦闕討教辦法。
“你說我回去要怎麽說, 才能顯得這事和我沒關系?”
隨後又道:“把許姑娘的話原樣轉述給我哥, 我怕他傷心,不說吧,他就會問為什麽沒成呢?是不是你對人家不禮貌, 人家見了你,就不同意?”
“那個許家的姨媽是不是看著沒那麽排斥?就許姑娘, 你說這許姑娘是不是有心上人呢?”
“我想到了, 他們家和孫家的婚事肯定是黃了,我不該去找她, 就直接讓媒人去許家提親, 以他們家現在的情況,她不同意沒用,她爹娘一定會同意!”
“不對, 萬一許姑娘真的自盡了怎麽辦?我今日看她那模樣,還真有點像烈女。”
秦闕似乎是被她念得不耐煩了, 在一旁開口道:“不要去提親,他們會同意。”
羨容問他:“什麽?”
秦闕道:“不要去提親,不再提這事,同時放出風聲,為你哥另擇佳婦,許家自然會主動上門來。”
“會嗎?”羨容覺得不可思議,但因為秦闕是讀書人,她覺得讀書人向來就詭計多端一些,以及她的暴雨梨花針也是他幫忙弄到手的,所以她很信他,再次問:“為什麽?他們不會覺得我們三心二意,更加厭惡我們嗎?”
“不會。他們會覺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秦闕回答。
羨容看他半天,自己費盡琢磨許久。
她突然想到,小時候大伯說等她十五歲,就讓她在馬廄的兩匹小馬裏選一匹,當她的及笄禮。
那兩匹小馬,一匹棗紅,一匹棕色,都挺好看的,她想了幾個月也沒想好選哪匹。
直到有一日她爹帶了她娘那邊親戚裏的一個表弟過來,讓那表弟選一匹小馬,那表弟一眼就看中那匹棗紅的。
於是她立刻就覺得那棗紅色馬就是自己的天選之馬,比那棕色的好出八百倍不止,一聽到消息就從房中跑出來,鞋也沒穿好就在馬廄前宣布:棗紅馬是她幾個月前就定好了的,誰也不許搶。
由此可知,送上門的不香,要被搶走的才香。
說親當然也是如此,王家老賴著許家姑娘,也不去相看別的人家,許家就覺得王家不行,但如果王家看不上許家了,許家就會遺憾錯失機會。
想明白後羨容長舒了一口氣,誇秦闕道:“你可真厲害,這都能想出來!”
秦闕自然不會有反應,羨容因為高興,坐起身看向他道:“你放心,把這事辦好我就陪你去甘泉寺!”
寧王王府內,謀士魏緒正與寧王商量著如何對付太子之事。
寧王便是三皇子,生性霸道陰狠,他學文習武都比太子強,甚至出身也比太子好,可太子秦治只因認了個生不出孩子的小翟後為母後,便在翟氏扶持下成為太子,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曾經大翟後也養過繼子,最後大翟後病逝,那繼子被送去了北狄,從此失去奪嫡的資格。
可見被皇後養為繼子也不一定萬事大吉,更何況當今的太子還是那質子的親弟弟,好兄弟就該整整齊齊一起完蛋,這太子之位非他莫屬。
所以寧王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琢磨怎麽把太子拉下馬。
哪怕他們的父皇其實更寵五皇子,但在寧王看來,每日磕丹藥玩男寵的父皇怕是離歸西不遠了,只要把成年的太子弄下去,一個乳臭未幹的小皇弟,他並不在意。
此時寧王便道:“既然羨容郡主在查那面具人,又查不到,我們給她個答案就是了。”
魏緒便是之前在左武衛衛所見到羨容的中年人,他日前將此事告訴寧王,寧王便立刻決定在此事上大作文章。
魏緒卻想起先前秋山圍獵上失敗的計劃,疑慮道:“但上次行動失敗,王弼有意下令讓陳宣、鄒長興兩人貶職外調,怕是已經懷疑王爺……”
“怕什麽,只是懷疑。”寧王不在意道:“既然懷疑,我們便越要讓他們知道懷疑錯了,真應該懷疑的人是太子。”
魏緒明白寧王是個信奉“以攻為守”的人,他絕不可能韜光養晦,也不可能以靜制動,他會主動出擊,能點多大火就點多大火。
他便接著寧王的話道:“既然如此,那王爺就出力阻撓王弼的調遣,同時找人帶話王弼,問他原由,就當作全不知情一樣。”
寧王點頭:“先生考慮得周到,本王稍候就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