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頁)
謝柔嘉道:“今日就搬吧。”
搬府是大事,文鳶遲疑,“公主不再考慮考慮?”
謝柔嘉正欲開口,黛黛這時入內,將一封信遞給她,道:“蕭世子派人遞來的信。”
謝柔嘉問:“瞧瞧信裏說什麽?”
文鳶忙拆開看了一眼,道:“約您去其香居茶樓,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與您說。”
恰好不想待在家裏的謝柔嘉道:“備馬。”
其香居茶樓在永寧坊,半個時辰後,馬在其香居茶樓門口停下。
謝柔嘉才入內,立刻就有人將她請入二樓雅室內。
一入內,她就瞧見坐在窗口,一條腿搭在窗外,生得烏發雪膚的紫袍美少年。
他不知在瞧些什麽,眼底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通常他露出這個表情,那麽代表著他心裏正憋著壞,想要欺負人。
她道:“怎麽,蕭世子想不開?”
少年猛地回頭,笑,“我還以為姐姐如今正忙著找個角落舔舐自己的傷口,會不來了。”
他說話一向如此,謝柔嘉並未放在心上,徑直走到窗前,順著他方才的視線往外頭瞧了一眼。
對面不遠處是一座兩進兩出的宅子,前院的院子裏裏種著一株不知名的樹,郁郁蔥蔥的枝葉都伸出墻外來。
謝柔嘉收回視線,問:“找我出來何事?”
蕭承則指著那個小院子道:“姐姐可知,那兒住的是誰?”
謝柔嘉微眯著眼睛望著他,“蕭承則,你知曉我這個從不喜歡拐彎抹角。”
他將腿收回來,道:“那條巷子叫做杏子巷,那戶人家住著一女子,據說是旁人養在此處的外室。哦,對了,那家男主人姓裴。”
謝柔嘉聞言,再往那院子裏瞧了一眼,這時只瞧見一侍女攙著一身著白衣,行路如弱柳扶風的女子自屋裏走出來。
“聽說她身子不好,平日裏甚少出門。但是整條街的人都知曉。每個月她那個生得如同謫仙一般的夫君都會來瞧她。對了——
蕭承則覷著她的神色,“安樂公主大婚那日,有人也曾瞧見她的夫君出現在那座宅子裏。
謝柔嘉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眼睛紅得嚇人。
“他利用姐姐,羞辱姐姐,也許待他哪一日大權在握,已經不需要姐姐時,姐姐就會被他棄如敝履。”
蕭承則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在她耳邊低聲蠱惑,“姐姐,他這樣待你,你難道就要這麽算了?”
“姐姐,咱們玩死他好不好嗎?”
面色蒼白若雪的少女一把推開他,一言不發地出了茶樓。
蕭承則站在二樓窗口望著她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直到那抹緋紅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收回視線
他想起那日得知她回來後的欣喜,想起聽說她被賜婚時的無措,想起自己正打算入宮去求聖人,結果卻被不知從哪兒得了消息的父親攔截,之後被鎖在家中,直到她成婚次日才被放出來的絕望。
縱使成婚又如何?
以她驕傲自尊的性子,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裴三郎。
只要她不再愛裴三郎,天長日久,他總有機會。
*
謝柔嘉回府時已近晌午。
文鳶不在院中,只有黛黛一人。
黛黛見她回來,忙迎上前,還未開口,就聽自家公主問:“新婚那晚,他是幾時回來?”
黛黛聞言眼裏閃過一抹驚慌。
她結結巴巴道:“早,早就回來。”
謝柔嘉冷眼望著她,“你在本宮身邊待了多久。”
黛黛自幼同她一起長大,她幾乎甚少用“本宮”自稱。
黛黛頓時慌了神,“奴婢也不知駙馬幾時回來!那晚文姑姑叫奴婢去迎一迎駙馬,然後奴婢就去了,誰知駙馬快到院子門口時,突然又走了。文姑姑怕公主傷心,所以瞞了下來。”
謝柔嘉笑了。
笑著笑著,灼熱的眼淚從眼眶裏滾落下來。
她轉身向外走去,誰知在月門處迎面撞上裴季澤。
裴季澤見她眼角掛著一滴淚,下意識朝她伸出手去。
謝柔嘉後退一步,冷眼打量著眼前似謫仙一般的男子,緩緩問:“新婚那晚,你去了哪裏?”
裴季澤聞言,面色煞白,想要捉她的手,眼圈紅得嚇人的少女哽著嗓子道:“別碰我!”
她一直以為,至少他待她,有那麽一兩分是真的。
卻沒想到,真相如此不堪。
她堂堂一國的嫡公主,新婚當晚,她的駙馬竟然跑去見自己的外室。
他怎可以如此羞辱她!
“裴季澤,原本我以為咱們既不能好合,那就好散。”
“其實,和不和離,於我而言,並不是那麽要緊。畢竟,我不召見駙馬,長此以往,駙馬也不過形同擺設!”
“我只是,一想到自己是你的妻子,便如鯁在喉!” 言罷,她頭也不回地出了敬亭軒。
身形搖搖欲墜的男人眼睜睜地望著她離去,卻再也挪不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