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4頁)

謝柔嘉捏著那張薄薄的紙瞧了好一會兒,道:“他可帶了錢走?”

文鳶道:“公主賞他的那些東西,他全帶走了。”

謝柔嘉放下心來,“那就好。”

前兩日她帶他買的那些金銀玉器,足夠普通人過一輩子,也不枉他服侍她一場。只是沒有預料到他竟走得這樣突然。

不過她眼下一堆事兒,實在顧不上深究。

離開江南的前一日,謝柔嘉特地去宮裏拜別皇後。

皇後已經知曉裴季澤要去江南任江南道禦史一事。

謝柔嘉原本以為她會氣憤裴後續番外整理在滋,源峮妖兒汙要死藥死妖爾季澤背叛太子哥哥,誰知她出乎意料地平靜,反而與太子哥哥的想法一致,勸她離開長安。

謝柔嘉怕她擔心自己,怎麽說怎麽好。

臨行前,皇後撫摸著她的臉頰嘆息,“你這個人糊塗起來比誰都糊塗,可精明時卻又總用不對地方。此去江南,你好好想清楚些,待下回回來,你若是再鬧著與他和離,阿娘不攔著你。”

謝柔嘉以為她終於看透裴季澤的為人,並未多想,從宮裏出來後便去了衛昭府上。

衛昭見她來很是高興,只字未提東宮被勒令閉門思過之事。

謝柔嘉原本還擔心他會問起魏呈,誰知他一句都不曾提及。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謝柔嘉想要同他說去江南一事,卻不知曉如何開口。

也許裴季澤說得對,她總是愛承諾人,可到頭來,卻未能負責到底。

旁人倒也罷了,可衛昭不同。

衛昭在她心裏是極重要之人。她願意騙這世上任何一個人,卻不願意騙衛昭。

反倒是後來衛昭主動問:“這一回,你不同我去朔方了?”

謝柔嘉把臉埋進臂彎裏沒有作聲。

不過過了多久,她自臂彎裏擡起一張緋紅的面頰,道:“阿昭,你等我一年,一年後,我去找你,好嗎?”

衛昭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道了一聲“好”。

“明年你生辰,我便去江南瞧你,到時接你一同去朔方。”

“好。”謝柔嘉把臉埋進掌心,“阿昭,明日你別來送我。”

這日她在衛昭府中待到傍晚才離開。

並未回府,直接去了裴家。

馬車在敬亭軒門口停下時已是暮色四合。

敬亭軒的院子亮如白晝。

裴季澤像是知曉她今日一定回來,在院中擺了兩人的茶。

待她坐下後,他將一份玫瑰花糍擱到她面前,道:“還熱著。”

謝柔嘉並未吃,而是開門見山,“還是那句話,一年。若是駙馬一年都無法在江南站穩腳,那麽本宮就算待再長的時間也枉然。”

面前的男人並未答,手指輕輕摩挲著腕骨處的紫檀木手串,像是在衡量她所說的話。

過了大約兩刻鐘的功夫,他緩緩道:“一年也可。但是殿下要同我做一年的夫妻。”

謝柔嘉聞言愣住。

她思量片刻,問:“駙馬的意思是想要同我圓房?”

他沒有言語,而是抿了一口茶。

謝柔嘉盯著他瞧了片刻,道了一聲“好”,起身入了內室,開始解衣裳。

由於手抖得厲害,解了好半天,也沒將衣裳解下來,

忍了多日的少女有些無力地垂著兩條細白的胳膊,站在那兒哭。

其實她明白哥哥的意思。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哥哥不想叫她留在長安見到骨肉至親相殘,所以才叫嫂嫂勸她走。

只是她這一走,將來回來時不知會變成什麽樣。

父親與哥哥又會走到怎樣的地步。

正抽泣,突然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嗓音微微有些低啞,“待咱們自長安回來,一切都會好。”

他又想趁機騙她!

滿臉是淚的少女推開他伸手解衣裳。裏衣剛褪至雪白香肩,又被他穿好。

他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啞聲道:“殿下不在家,我總也睡不著。我只是想要同殿下在一個屋裏躺著,什麽也不用做。”

淚水不斷湧出眼眶的少女哽咽,“我給駙馬機會了,是駙馬不要!”

他“嗯”了一聲,“是我不要。”

謝柔嘉推開他,將自己的衣裳穿回去,道:“把信拿來我瞧瞧。”

裴季澤取了信遞給她。

信裏只有幾個字:【貴妃有變早做準備】

謝柔嘉盯著這幾個字不解其意,正要問裴季澤,卻見他手裏正拿著藥膏,在替她塗抹手腕上的淤痕。

也不知那藥是什麽成分,塗在手腕上清清涼涼的倒是極其舒服。

她眸光落在他雪白的指尖上,頓時不自在起來,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捉住。

“別動。”他微微蹙眉,“很快就好。”

有求於人的謝柔嘉沒有同他爭,問:“信裏何意?”

低眉斂眸的男人道:“還在查。興許殿下同微臣去江南的路上,微臣就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