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長生。
掌櫃的指著屋子,聲音有些哆嗦,“應,應該就在這兒。”
文鳶與黛黛忙入了屋子。
長生掃了一眼院子,眸光在裴季澤藏身的地方停留一瞬,很快收了回來。
約過了半刻鐘的功夫,文鳶與黛黛攙扶著謝柔嘉自屋裏出來,向前堂走去。
裴季澤聽到馬蹄聲響起,方才去了前堂。
魂兒都快要嚇沒了的掌櫃一見他出來,忙上前道:“方才有幾個官爺找來,公子沒見著嗎?”
裴季澤不置可否,“若是她明日過來問,你就說,並不曾見過我。”
掌櫃正要問為什麽,他已經解了韁繩,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闖入雨夜裏。
待到回到氈帳時,已經是後半夜。
一直等著他的錦書見他渾身濕噠噠,擔憂不已,“公子這是怎麽了?”
裴季澤搖搖頭。
錦書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猜想定然是與公主有關。
他想了想,道:“公子打聽的事兒,已經有消息了。”說著,從懷裏取出一封信呈上前去。
裴季澤接過來,卻並沒有打開。
他想起方才抱著自己泣不成聲的女子,最終還是拆了信。
只掃了一眼,他將信擱到一旁的桌子上,詢問:“明日可是要遷徙?”
每一年這個季節,住在這一塊放牧哈薩克人都會往北遷徙三十裏,尋找更加豐美的草原放牧。
錦書頷首,“昨日,孫大娘確實這麽說。她還說,大家希望公子也去。”
孫大娘正是常給他們洗衣裳的老嫗。
裴季澤沉默片刻,道:“遷。”
*
翌日。
謝柔嘉醒來時快要晌午。
一直守在屋裏的文鳶見狀,不禁松了口氣。
宿醉醒來的謝柔嘉,望著略顯得陌生的屋子,呆愣了好一會兒,問:“這是哪兒?”
文鳶知曉她酒後不太記事,忙道:“這是都護府,咱們昨日剛到的朔方城。”
頓了頓,道:“下回公主千萬莫要獨自一人出去吃酒了,昨晚,那個掌櫃的說有人把公主帶走,差點把奴婢嚇死!”
朔方,都護府,小酒館……
謝柔嘉終於想起來了。
她一把捉住文鳶的手,激動,“我昨夜瞧見小澤了!”
這一年裏,有好幾回公主宿醉醒來都說自己瞧見駙馬。
有一段時間,她甚至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文鳶以為她昨夜又做夢,微微紅了眼眶,安慰,“公主,您不能總這樣。”
謝柔嘉眼裏的光一寸寸暗下去。
她緩緩松開文鳶的手,有些呆滯地望向窗外。
好一會兒,她呢喃,“可我好像真瞧見他了,他臉上戴著一塊銀色的面具。他不肯承認,非說我認錯人。我怎麽能認錯呢?”說著說著,她把臉埋進掌心裏,淚水從指縫裏溢出來。
“文鳶,他心裏定然恨極了我,所以才不肯同我相認。”
“公主,不過,那不過是夢而已!”
“我不信!”她從掌心裏擡起臉,“備馬,我要出門去!”
雨已經停了。
今日又是個艷陽天。
謝柔嘉盥洗後再次去了小酒館。
盡管昨夜酒館內暗沉沉,可小酒館裏的掌櫃仍舊一眼就認出她來。
昨晚只覺得她是個生得極漂亮的少年,今日仔細一瞧,分明是個極其美貌的女子。
原來不是那種關系……
掌櫃的一時看呆了眼,只聽眼前明艷奪目的女子冷冷問道:“昨天夜裏那個在你這吃酒的男人,你可記得?”
掌櫃一時將裴季澤的囑托忘了個幹凈,遲疑,“您是說戴著面具的年輕公子嗎?”
果然不是做夢!
“就是他!”謝柔嘉難掩激動,”你可認識他?知曉他現下何處?”
“他是這兒的常客,”掌櫃想了想,“好像就在城外那片哈薩克遊牧民族與漢人混居的地方做先生。”
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跟前。
*
謝柔嘉出了小酒館便直奔城外。
一路上,她都在想,若真是他,她要同他說什麽話。
可等到她趕到時,卻只瞧見一望無際的草原。
微風拂過,起伏的綠草猶如一片綠海。
馬背上的女子舉目四望,方圓十裏瞧不見半個人影,只有草地上殘留著人在此駐紮過氈帳的痕跡。
人不在。
就連確認的機會都沒有。
謝柔嘉茫然地望著這一切,一顆心好似被人攥在手心裏,疼得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她靜默片刻,掉轉馬頭,向著軍營的方向策馬而去。
帳內,正在擺弄沙盤的長生一擡眼就瞧見闖入帳內,神色有些急迫的的女子,正欲問發生何事,卻聽她急問:“他還活著,是嗎?”
長生愣了一下,笑,“殿下是在說誰?衛昭還是他?”
話音剛落,謝柔嘉手中的馬鞭已經抵在他脖頸,冷冷道:“你把他藏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