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第2/4頁)

上輩子夫妻兩人被吳音報復的破產後,卻將她視為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們要攀著她往上爬,所以徹夜不眠的研究圈子裏有誰資本雄厚又愛鮮嫩的女孩,準備將她這個還算滿意的“作品”送去給對方品評。

吳晚被吳音的死刺激瘋了,黎高陽和陳心雅又何嘗沒有被她的死刺激瘋掉呢?

她們就像兩只從地獄裏一點點爬出來的惡鬼,踩著滿地曾屬於自己的森然白骨,然後安靜的將掙紮的仇人推入無望的深淵。

兩人都默契的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她們知道,很多時候死亡是解脫,是落幕,是所有恩怨就此結束,只有活著,痛苦和恨意才會綿綿無絕期。

只是她們誰也沒比誰快意,誰也沒分出勝負輸贏。

畢竟就算命運不曾被交換,或者人生一直錯下去,她們的未來也一眼就能看清。

吳昭昭會有一個心理日漸扭曲的單親媽媽,會背負著爸爸的生命一步步蹣跚艱難的活下去。

黎音會自小被父母框在最完美的規矩言行裏,一步都不能踏錯,死亡會變成她唯一能尋求的解脫方式。

而這兩個名字所代表的一生,兩個孩子都已經走過一遍了。

所以黎音是黎音,黎音也是吳昭昭。

所以吳昭昭是吳昭昭,吳昭昭又是黎音。

命運沒有徹底掙脫之前,她們是對方,是自己,是兩個不同家庭裏相同的受害者,是最無辜也最無助的孩子。

錯的從來不是她們,而是吳晚,是黎高陽,是陳心雅,是那些自私卑劣、虛偽惡心的父母。

而她們自身,則在這無望貧瘠的困境中,宛如兩個最可悲的小偷,不斷偷窺棉棉的童年和余生,然後幻想著自己也曾抓住或得到過屬於她的愛和過去。

“你知道被愛和不被愛的區別嗎?”

吳音茫然:“什麽?”

黎昭昭安靜注視著神色有點懵懂的吳音,垂眼笑了笑,沒有向她解釋或傾訴自己那段糟糕至極的過去,只是對她說:“區別是,被愛者的不幸源自於失去媽媽,而我們的不幸,卻正是因為我們有媽媽。”

被愛者如棉棉,不被愛者,正如她們二人。

吳音怔愣地看著黎昭昭離開,一回頭,卻看到何芳牽著棉棉的手,站在不遠處不知道聽了多久。

來往打鬧的學生裏,她們四人卻像是三個命運的交點,被一一鏈接到一起,卻沒人知道這三個點連起來的線,到底構成了一個什麽東西。

黎昭昭用自己掙到的錢租了個房子,就在校外不遠,她拒絕了吳晚期期艾艾想讓她回家的邀請,給孤身一人在家的吳晚請了保姆,自己卻沒有再主動回去看望過她。

上輩子吳音吃苦時想念著黎家的優渥生活,黎昭昭吃苦時又何嘗沒有想過被吳晚接回家呢?

可當她們各自長大成人,又或是重來一次,就會發現那些期盼不過是脫胎於痛苦的美好幻想而已。

就像最脆弱的泡沫,都不需要她們親自動手,被風輕輕一吹,自己就破碎了。

接下來兩個同樣離開家長住在外面的小孩,就這樣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是苦是甜只有自己清楚。

直到黎昭昭被換回到黎家的第三年,也恰好是雲朵飯店即將迎來那場大火的時候。

即使她和吳音都無數次明裏暗裏提醒過雲阿姨要加強店裏的防火措施,店內隨處可見消防栓滅火器,但當那一天真正即將來臨時,黎昭昭和吳音還是高高懸起了一顆心。

因此即使在學校兩人之間並沒有過多的交流,這一天來臨時,兩人還是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雲朵飯店內。

到了之後才發現何芳竟然也在,而且何芳還在教棉棉做家庭作業。

看到兩個姐姐出現,備受作業摧殘的雲棉棉小朋友眼睛猛然亮起,迫不及待從凳子上滑下來,熱情的邀請兩個姐姐來店裏吃飯。

現在還只是早上,但外面的陽光已經從透明玻璃外大片地灑落進來,後廚的廚師們忙忙碌碌備菜,前面也有員工在收拾打掃桌椅板凳。

“棉棉,你媽媽呢?”吳音牽著妹妹的手往回走,沒注意棉棉越靠近小飯桌越抗拒的微表情。

直到小朋友停下腳步回答:“我媽媽說今天要教我做花椒雞,出去買新鮮的食材了。”

吳音和黎昭昭的表情同時一僵,心裏油然而生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在哪裏買?”

“她開車去的嗎?”

兩人急切的詢問同時響起。

畢竟她們只知道上輩子雲阿姨是死於火災,但命運無常,萬一這輩子不是火災而是車禍呢?這誰說得清楚?

雲棉歪頭打量兩個姐姐緊張的神情,然後伸手指了指外面,脆聲道:“我媽媽回來了。”

兩人默契地扭頭,正對上雲錦煙拎著一只雞和其它食材推門而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