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4/6頁)
“葉小姐,外面冷。”曉清靜叫了一聲,朝她走過來,手裏拿了一件羽絨服。
那是她的羽絨服,戴也回律所幫她取來的。
“謝謝。”葉同塵伸手接過來裹在了身上。
曉清靜看著她壓在羽絨服下面的黑發,試探性的問:“葉小姐,介意我幫你把頭發理出來嗎?”見她疑惑,又辯解說:“我有一點強迫症……看著難受。”
“哦。”葉同塵抓著頭發理了出來。
曉清靜的手就尷尬的握了握,心裏有些難過,她曾經很喜歡用發尾掃他的鼻子,會讓他睡在她的臉旁邊,枕著她的黑發……
“曉先生。”葉同塵忽然叫他。
他馬上應了一聲,聽見她望著塔林問:“塔林是不對外開放的,你也不能進入對嗎?”
她想進塔林?想去看看,還是……
曉清靜想了想說:“葉小姐如果想進去,我可以想辦法。”
葉同塵扭頭看向了他,眼睛在寒夜裏亮如星,突然問:“你是平安嗎?”
夜風吹動落葉,沙沙響的很大聲。
曉清靜的心跳都快掩蓋不住,那些久別重逢的話就在喉嚨裏,可是他不能說,不能承認,這是一道“緘默”的禁令。
只要他與她相認,那逆天而為的惡果就會重新、全部回到她身上。
她不能記起來。
他久久地凝望著她,喉嚨裏又澀又啞說:“平安……是誰?你的朋友嗎?”
葉同塵就那麽望著他,眼神暗淡的笑了:“沒什麽,我認錯了。”
她繼續看向塔林,在寒夜裏裹緊羽絨服說:“曉先生從未見過我卻莫名其妙在對我好,讓我誤會你是我曾經認識的了。”
而他望著她的後頸,眼淚忍了又忍。
比起曾經受過的膿包、疼痛……那些惡果,如今這一刻才開始他真正的惡果吧,他等了那麽久,念了那麽久,可是現在甚至不能叫她真正的名字。
他只能啞著聲音說:“因為葉小姐是山青的朋友,山青……朋友很少,我替山青開心。”
寂靜的夜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飄落下來一些碎屑。
葉同塵擡起頭,“呀”了一聲,“是雪嗎?”
碎屑落在她的黑發上,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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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市居然少見的下雪了,在臨近十二月的時候,這麽早的下了第一場雪。
這場初雪卻沒有下多久,第二天醒過來地上濕漉漉的一點積雪也沒有。
但苗苗還是很開心,一晚上沒睡著,一大早就起來換上幹凈的衣服和鞋子,背上她的小書包坐在沙發上等著了。
她在等著去接哥哥,葉姐姐說今天哥哥就能回來了。
葉同塵起床後,就看見苗苗穿戴整齊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表。
去接麥子出來之前,葉同塵接到了兩個電話,一個是曉清靜的電話,說他想要資助苗苗植入耳蝸的手術,以及資助她和麥子上學。
又解釋說:“因為山青和麥子、苗苗的情況很像,我希望做點什麽。”
但很快另一個人就給她打了電話,居然是白勝男,虐貓案之後白勝男來過律所一兩次,沒想到這次打電話來是問,她能不能領養苗苗,需要什麽手續。
如果不能領養,她可以先安排苗苗和麥子在她的學校裏上學。
葉同塵這才知道白勝男原來不止救助流浪貓狗,她這些年還在希望小學裏教書。
電話裏說不清,白勝男幹脆說她來律所一趟。
葉同塵就先帶著苗苗去拘留所裏接麥子。
天氣很冷,麥子從拘留所裏出來還穿著薄薄的牛仔外套,朝帶他的警察鞠了個躬才走。
一出來,就看見了站在車邊等著的苗苗。
“哥哥!”苗苗松開葉同塵的手,朝麥子飛奔過去,撲進麥子懷裏“哇”一聲就哭了。
這是葉同塵見到苗苗以來,她哭的最大聲的一次,平時她連哭都乖乖的,只有在哥哥懷裏才敢放聲哭。
麥子抱著她,哄著她,卻也哭了,看見葉同塵,抹了一把眼淚拉著苗苗過來,“噗通”跪了下去,哽咽著就像個小孩子:“葉律師,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偷東西了,我會去和李立老板的家人道歉……我、我以後給您和曉律師當牛做馬報答……”
他不知道怎麽表達感謝,竟要磕頭。
葉同塵伸手拉住了他,看著他粗糙的臉輕輕嘆氣,或許八歲的麥子就是這幅樣子,他無父無母,逃出孤兒院,被催著迅速長大養活自己、養活苗苗。
他沒讀過書,不識幾個字,卻把苗苗教的懂禮貌,他努力想給苗苗換耳蝸,想讓她學說話,像正常人一樣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