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錦禾還有工作,來京北只是路過,想著看看覃關,第二天下午的航班飛國外。
昨晚離開清吧,覃關跟著江錦禾回了她在京北的公寓,醒來後跟著司機一起送江錦禾去機場。
離登機還有一段時間,江錦禾沒急著過安檢,拉著覃關左叮右囑:“別喝酒別抽煙,都給我戒了聽見沒有?”
“聽見了。”覃關嘴上應得極乖,實際壓根沒往心裏去。
“按時去醫院做檢查,畫畫別太累了,得勞逸結合,別一畫就不記得吃飯。”
“嗯。”
江錦禾給她把頭發別到耳後:“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別怕麻煩人,就你這麽一個閨女,又不外人。”
“知道了,你也注意休息。”
“行。”江錦禾挑挑覃關下巴:“笑一個。”
覃關面無表情,像塊木頭。
江錦禾伸出兩指按住她嘴角往上移:“女孩子就得多笑笑運氣才會好,別整天冷著張臉。”
“知道了。”覃關避開她的手:“你該登機了。”
“嘖,小白眼狼。”江錦禾戳戳了下覃關額頭:“那我就走了啊,記得想我。”
覃關這才笑了下,嘴角只上翹一點:“再見。”
等江錦禾過了安檢看不到人,覃關才回到車裏。
司機是江錦禾的,認識覃關:“覃小姐,您是回家嗎?”
“嗯。”覃關點頭:“麻煩您了。”
“不麻煩,應該的。”
起得有些晚,沒來得及吃飯,覃關在小區門口便利店買了份關東煮和一杯手打檸檬茶。
中午才過,客廳裏沒人在,窗戶開著通風,蟬鳴聲聲,在午後顯得格外靜謐。
覃關換好拖鞋,拎著東西上樓,她走路不拖步,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很小。
轉動門把,房門紋絲不動,她記得昨天走之前沒有給臥室上鎖。
掏出鑰匙插進去,連續兩次“哢嗒”聲落下,推門進去,又關上。
覃家別墅是法式輕奢風格,覃關給自己臥室做了些改動,更偏復古,四面白墻有一面刷成了牛油果色,白色紗簾半拉,陽台窗戶大開,墻角杵著一個畫架,上面是覃關昨天畫完的風景油畫。
床尾斜對面的黑色皮質長沙發上躺著一人,枕著一側扶手,小臂搭在額上,閉著眼,睫毛很長,很密。沙發對他來說過於短,兩條長腿憋屈的彎著。
是司琮也。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不知道他來了多久,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翻陽台過來的,門是他鎖的。
司琮也不是第一次進她臥室,覃關並不驚訝。
看他在睡覺,她沒叫他,把關東煮和檸檬茶放在沙發前的小茶幾上,拿了身衣服去浴室洗澡。
剛才在機場,有個著急趕飛機的人不小心撞了她,咖啡灑在她身上,黏糊得不行。
臟衣服丟進臟衣簍裏,水溫調整到合適溫度。
水聲淅淅瀝瀝,穿過門板散出去,司琮也聽見動靜,眼睛睜開一條縫,還是困,很快又睡過去。
覃關洗完澡擦著頭發出去,正對陽台窗戶,一陣風迎面而來,紗簾卷起一角。半夜下了場雨,今天天氣放晴,溫度下降,風吹進來倒是比開空調還涼快。
她看了眼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司琮也,想了想,從櫃子裏拿出條毯子蓋到他身上。
她可不想他在她這裏感冒生病。
覃關踢掉拖鞋,光腳踩上地毯,盤腿坐下,本想開投影,一想到身後躺著的人又作罷,拿平板找了部動漫,帶上耳機,邊填飽肚子邊看。
吃完東西,覃關撈了個抱枕在懷裏,向後靠著沙發,接著看。看夠了就調出軟件畫畫,畫膩了又返回去,在兩個軟件之間來回切換。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等司琮也終於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這一覺他睡得有點久,睜開眼緩了一會兒才記起自己在哪兒。
余光瞄到抹亮,他側頭看過去。
覃關坐在他下面,長發披散,白色耳機線牽連著她的兩只耳朵和平板電腦,旁邊放著一個煙灰缸,上面擱著半只沒抽完的煙。
銀釵。
她只抽這一種煙,很細,夾在她手裏剛剛好。
但是她很少抽完整根,每次都剩半根,至少在司琮也的記憶裏是這樣,他在的時候一般會拿走抽完剩下的一半。
安靜看了會兒她背影,等那半根煙快自動燒完,他伸手過去撚滅,回來時勾掉覃關的耳機,下滑箍住她腰,單手抱起來。
覃關正看到精彩處,詭異急促的音樂驟然在耳畔消失,落進司琮也懷裏又過了兩三秒,她差不多回神。
“醒了?”問得算是句廢話。
和她那張清清冷冷的臉有出入,覃關是把小煙嗓,二者結合起來就還挺絕。
司琮也埋在她頭發裏,鼻腔裏發出一個單音回她,剛睡醒,聲音倦懶:“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