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2頁)
今兒個,周玉蘭不知為何出去了。
正當簡初柒想出門尋找,卻見親娘從外面回來,胳膊挎著籃子,神態怔怔,竟有些恍惚。
簡初柒趕緊走上前詢問:“娘,你怎麽啦?”
周玉蘭回神,一瞧見兒子,眼淚唰地便流下來,嗚嗚哭泣,破天荒的,連維持形象都不要了。
簡初柒有點被嚇到,忙哄了哄才問清楚發生什麽事情。
“天殺的簡家,他們搬到了上海,卻把我們娘倆兒給忘在這裏,不,這哪是忘記,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們要拋棄我們。”
周玉蘭淚眼朦朧,捧著兒子的小臉摸一摸,心疼壞了。
“娘的乖小七,怎麽就這麽命苦啊,他們可以拋棄我這個姨娘,但決不能拋棄我兒子!”
說到這兒,周玉蘭臉色變得堅定,她要帶兒子去上海!她要討公道!
簡家居然從綏城搬去了上海?
簡初柒有些驚訝這件事情,剛想開口講話,就聽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你聽誰說的?”
簡初柒扭頭,三叔祖不知何時站在門邊,脊背微彎,背著手,一雙老眼帶著暮氣卻仍舊嚴厲。
他注視著周玉蘭,顯然在問這事兒周玉蘭從哪裏打聽來的。
周玉蘭用帕子擦幹眼淚,道:“是周順,他告訴我的。”
簡初柒眼神一厲,問:“娘,他又來糾纏你了?!”
周玉蘭長相艷麗,又不肯隨隨便便打扮自己,敷衍生活,出門在外自然招惹眼球。
周順是村長家的小兒子,成日裏遊手好閑,好色又好賭,周玉蘭到達玉石村沒多久便盯上了她。
好在周順膽子不大,未敢明目張膽的騷擾,但言語口花花卻是少不了。
可惜,終究是好色本性占了上風,有一回找到機會便想對周玉蘭動手動腳,卻被周玉蘭用棍子打斷了一條腿。
“呸,真當老娘是好惹的不成,就你這貨色也想欺負我,吃屎吧你。”周玉蘭手持棍子罵罵咧咧。
她從小混在市井裏長大,什麽形形色色的男人沒遇到過,沒點子本事保護自己,早就吃虧了。
在玉石村,他們娘倆相依為命,誰都靠不住。
兒子又乖又單純,可憐可愛,她必須得時刻提防著外人。
所以,周玉蘭的腿上綁了鉛塊,外出必挎籃子,裏面裝著一根木棍。
簡初柒躲在角落,手指捏著給他報信的小紙人,本是趕來營救親娘,結果目睹了一場單方面的毆打,先是木棍懟眼,再擡腳踢襠,緊接著照頭猛砸,最後廢掉一條腿,讓其沒有了行動能力。
周順體型瘦弱,又早被酒/色/掏空身體,再加上沒有預料到周玉蘭居然如此彪悍,竟一時被她得了手,直接打趴在地,痛苦哀嚎。
但這種情況顯然可一不可二,換個人來,結果或許就不是這樣了。
鑒於簡家余威尚在,這事兒也本就周順犯錯,村長一家又多少與簡家沾親帶故,有點遠房親戚關系的原因,便協商揭過,不許再提及,周順也被村長嚴加管教一回。
後續簡初柒偷偷為親娘報仇嚇唬周順,令他二度加傷暫且不提。
現在周順明顯故態復萌,又起了肮臟的心思,得知簡家搬去上海卻沒有接走簡初柒母子,便認為簡家拋棄他們。
周玉蘭一個妾,那倒不如跟了他,以後好在村裏過生活。
於是,就有了周玉蘭回來時的神態。
周順就只告訴了周玉蘭這個消息,得意的等著周玉蘭屈服。
看來之前給的教訓還是不夠,簡初柒暗自想,擡眼望向三叔祖問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簡家從綏城搬去上海的事情?”
“什麽?”周玉蘭一愣。
這老頭瞞著他們?!
三叔祖沒有否認,哼道:“寄來的銀錢變成上海的地址。”
“那您怎麽不告訴我們?!”周玉蘭一時也顧不得怕他,追問:“簡家當真不接我們回去了?”
三叔祖:“告訴你們又能如何,上海不是綏城,路途遙遠,光有路費不行,就你們娘倆,還想獨自上路不成?”
“要曉得如今這世道,哪裏都不太平,外有匪患,你們兩人走在路上就和兩肥羊沒有什麽區別,就算真到了上海又能怎樣,你們在綏城不是都經歷過一次了麽。”
結局就是被人趕來鄉下,難道以為到了上海就能改變嗎?
周玉蘭掐緊掌心,她就是不甘願認命。
“對了,來玉石村的那位大人物!”周玉蘭突然想到,語氣高昂道:“我請他帶我們去上海!”
“……”
簡初柒睜了睜眼:娘啊,您可真敢想,知不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