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入贅
唐窈絲毫不知郁清珣所想, 一邊給余既成上了藥,一邊輕聲安撫道:“我知你是為我出氣,但為此傷到自己不值當。”
“阿姐寬心, 這連皮外傷都算不上。”余既成清朗笑著, 眸光落在她身上, 輕和暖煦,“大都護時常稱贊郁國公, 我也是一時技癢,若阿姐不喜歡, 我以後不跟他武鬥便是,左右我也確實打不過。”
唐窈如何聽不出他隱藏的話語。
不武鬥,那是想文鬥?
唐窈無奈,也不好多說, “先坐著歇會, 馬上就能開宴。”
“好。”余既成自是應著。
唐窈收起藥膏, 先去忙活開宴的事。
余既成在原位置坐下, 正好跟郁清珣相對。
他能感受到對方壓抑著的惱憤,以及那隱隱含著的妒意。青年爽朗一笑,毫不避讓地擡眸看去。
兩人目光相對,皆自含著清泠涼意。
旁邊坐著的唐子規和林宿眠怕他們再鬥起來,忙找話題隔開兩人。
沒過多久, 宴會開席。
唐窈讓人在廳內擺了三桌酒宴,男女各分一桌,孩童獨自一桌。郁清珣跟余既成之間隔著人, 一時倒也鬥不起來。
待宴至中途, 斜對面坐著的青年越過隔著的唐子規,給郁清珣推來一大碗烈酒, “北疆好烈酒,國公滅北容時,曾在北疆三年,想來酒量也是不凡,恰好我從北疆帶了幾壇好酒,味美甘冽,國公可願賞臉一嘗?”
中間隔著的唐子規跟林宿眠對視一眼,皆有些頭疼。
郁清珣瞥過去,哪看不出對方想法。
不過是比武輸了不服氣,想跟他鬥酒罷了。
他往隔壁桌看了眼,唐窈正跟花旖璐說著什麽,沒注意這邊。
郁清珣收回目光,重新瞥向對面,語氣冷而平淡:“想鬥酒可以,可你如何保證不會借酒生事?”
“這是阿姐的宴會,我豈會生事。”余既成面上笑著,依舊清朗雋俊,好似全不在意,“國公該擔心你自己會不會醉酒鬧事。”
“若你輸了呢?”郁清珣眸色轉寒。
余既成絲毫不退,“若我輸了,十日之內我不見阿姐。”
“好!”
郁清珣沒有多說,端起對方推來的酒傾碗喝了。
余既成也不落後,另端了碗酒幾口喝完。
旁邊站著的隨從趕忙給兩人斟滿。
郁清珣神色不變地再喝了,中間坐著的唐子規聞著酒氣,有些受不了地換了個位置,任他們鬥。
兩人間再無隔擋。
青年靠近過來,端著大碗酒跟對面之人一碰,仿似尋常聊天,毫不避忌道:“你可知阿姐喜歡什麽?”
郁清珣端酒碰碗的動作微滯。
余既成看出來,眼裏隱有譏諷,眸色逐漸轉寒,“她嫁給你這麽多年,你卻連她喜歡什麽都不知道?”
“難道你知道?”郁清珣惱怒反擊。
他跟唐窈相處這麽久,自是清楚她的喜好。
他知道她廚藝精湛,對烹飪多為喜愛;他知道她喜愛百花,其中最愛海棠;他知道比起深紅粉桃她更愛淺碧水藍,比起金銀珠翠她更愛簪花碧玉……但這些只是尋常喜好,算不得特別,並不是夢寐以求。
若說她真有什麽夢寐以求的事,那大概……是帶著兒女遠離他吧。
郁清珣只是想著,便覺刺痛。
“我自是知道。”余既成仰頭喝了碗中酒,冷眼盯著他道:“她未嫁給你前,喜歡縱馬遊獵,喜歡登高遠望,喜歡輕舟遠行,在雲州時,我們時常進山遊玩,造訪各地名勝古跡……”
郁清珣聽著,恍然記起太夫人壽宴那日,唐窈抱著女兒曾溫柔述說過同樣的話語。
他原以為,她是希望棠棠將來能如此無憂無慮,卻原來那本是她的過去。
余既成見他斂目恍惚,仿似失神,不由譏誚一聲,繼續道:“你沒見過她縱馬飛揚時的颯爽模樣吧?她出身將門,自幼生活在雲州,與京中貴女全然不同,你以為……”
“你怎知我沒見過?”郁清珣喝了酒,眸色冷斜過去。
余既成涼涼一笑,“你若見過,又為何還將她困在京中,連雲州都不許回?”
郁清珣頓了下。
旁側有佳釀倒入碗裏,周圍酒香馥郁。
隔壁桌的唐窈沒注意到這邊比拼,不知跟密友說著什麽,眉舒笑綻,姿容熠熠,端得耀目。
郁清珣捏著酒碗,自顧自地冷灌了一大碗。
他不是沒見過,也不是不清楚,只是不願放手罷了。
他也曾與她策馬遊玩山水間,與她小楫輕舟入荷池……他們曾那樣親密,又豈會未曾見過。
余既成端起酒碗毫不落後,“你既然已經簽署和離書,那就該說到做到,別再想著追回去,阿姐不喜歡你了,現在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國公應當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