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個鰥夫
刹那間, 風息聲止。
望著那張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面龐,女人肅麗的面容先是一怔,隨即難以置信地皺緊了長眉, 茶色的瞳珠不住震顫著。
迅疾, 白皙的面頰漲紅, 又逐漸變為了青白。
下一刻, 姜輕霄的元神陡然出了青年的靈台。
她微眯著雙眼,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很快,姜輕霄便察覺到了異常, 自己不知何時被那只小蛇妖攬住了腰身。
對方面上愛意濃郁,正擡眸笑意盈盈地望著她。
見狀, 姜輕霄的腦海中莫名地閃過方才看到的畫面。
露天席地,草地上的二人赤.身緊纏,只用了一件黑色的披風做掩。
青年酡紅潮熱的面上, 亦如現在般愛意醇濃,如癡如醉。
“荒唐!”
如針刺一般,姜輕霄下意識地推開了身前的青年,面頰漲紅, 胸口上下起伏著。
千百年來沉穩清冷的靖嵐戰神,在一只小蛇妖面前, 罕見地失了態。
柳驚絕察覺到了她情緒的異常,當即關切地問道:“妻主, 你怎麽了?”
誰知他話音剛落, 便聽面前的女子冷呵道:“收起你那腌臜心思!”
聞聽此言,不明真相的青年頗有些委屈, 他眨眨眼,小心翼翼地問道:“妻主這是怎麽了, 是阿絕哪裏做的不對嗎?”
姜輕霄冷冷地睨著他,“你好大的膽子,敢如此肖想意.淫本神!”
柳驚絕聽罷,怔愣了一瞬,但瞧見她這般惱羞成怒的模樣,心中驀地有了一種猜測。
他抿了抿唇,面頰浮現淡淡的紅暈,“妻主這是......看到我們恩愛交.合時的場景了?”
聞言,姜輕霄沒料到青年竟會如此直白地將此事說出口,隨即攥緊了長指,心中慍氣更甚。
沉聲怒道:“不知羞恥!”
可誰知,青年聽了這話面上笑意愈盛,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
“在妻主面前,阿絕何須羞恥?畢竟再羞恥的事我與妻主都做過。”
說著,柳驚絕緩步走上了前,柳眼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眸光炙熱晶亮,“妻主可還記得,我們有一次在山崖之上,以天為鋪、地為席,你緊緊地抱著我。”
青年的神情漸漸浮現出羞澀與眷戀。
“妻主的身上好熱好熱,還說若是疼了,就讓我咬你......”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滿面寒霜的女子給倏然打斷了。
“住口!”
姜輕霄垂眸看他,一字一句地說道:“自今日起,你需得日日抄誦《清心咒》,什麽時候去掉了你這滿身邪念,什麽時候才能停,不得違抗!”
說罷,她拂袖離去。
就在殿外的濮蒙聽到動靜疑惑不解時,殿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了。
女人眉頭緊蹙,周身攏著一層冰寒,威壓甚重。
看得濮蒙當即心頭一驚。
連忙問道:“神君,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姜輕霄聞言,側頭望了她一眼,蹙緊了長眉,“此法行不通,再尋新的來。”
濮蒙聽罷,當即點了點頭,“是,神君!”
翌日傍晚,負責看守監督柳驚絕的天兵,便將他抄誦好的《清心咒》給送了過來。
“神君,這是那小蛇妖抄好的《清心咒》,請您過目。”
說著,天兵便將那一沓的案紙雙手捧到了女人面前。
姜輕霄隨手拈起一張,垂眸瞧了幾眼。
發現紙上的墨字,竟十分的工整好看。
垂筆圓渾有力、一撇一捺猶如閃雷撕碎雲朵,勁力暗藏,氣勢俊邁、娟秀中又頗俱風骨。
意外的......令她眼熟。
就在這時,她驀地瞧見案紙背面透出了一行小字。
【想輕輕、念輕輕、盼輕輕。】
旁邊還勾著一個傷心哭泣著的簡筆小人兒。
很顯然,正是某人的手筆。
姜輕霄:“......”
不多時,濮蒙走了過來,瞧見她手中的案紙後,笑著感嘆道:“垂露春光滿,崩雲骨氣馀。神君的字真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聞聽此言,姜輕霄驀地一怔,擡眸瞧她。
“你覺得這字像本神寫的?”
聞聽此言,濮蒙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這難道不是您寫的?”
她常為神君料理公文書冊,對姜輕霄的字跡極其的敏.感熟悉。
既能持劍又能舞墨的,九重天唯有靖嵐戰神一位。
就連文昌帝君也曾誇贊過她筆墨飄逸。
自己怎可能認錯呢!
姜輕霄聽罷淡淡斂眉,隨即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先行退下。
隨後獨自望著手中的那張抄錄著《清心咒》的案紙,沉思良久。
又一日傍晚,兩位天兵照例來關押著青年的側殿收取他今日抄錄好的案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