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表被人偷了。
許清月下意識問:“方婷和周燕知道嗎?”
林彎彎臉色難看,“我過來時找了周燕,沒人。”
“是不是睡著了?”
林彎彎搖頭,“門沒鎖,我進去看了……”
半夜十二點,周燕不在自己房間,會在哪裏?
“會不會是周燕……”
林彎彎啞著聲音,有些不願意說出口。
“白天她就很急,一直想今晚就……後來我們都說換個方式,她才……”
手表被偷了,周燕不在房間,又恰好是半夜,外面燃著油燈,白天周燕抱著那麽多橘子說當逃跑幹糧……所有線索一下子對上了。
好像就是周燕偷走手表,準備半夜放火逃跑。
許清月的臉驟然變色,她抓起外套,“你去找周燕,我去叫方婷。千萬、一定、一定不要放火!”
她有些咬牙切齒地說,語氣從未這麽認真的狠過。
林彎彎愣住,呐呐問:“為、什麽?”
林彎彎說:“如果、如果周燕放這把火,我們也可以將計就計……”
“不行!”許清月匆匆打斷她,“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她盯著林彎彎,目光透徹得讓林彎彎有些難堪,嘴巴翕動,想說什麽又不敢說出來。
許清月眼神冰涼。
“你是不是在想這把火放了,我們能逃就逃,不能逃,等燒傷的人被送進醫院,她們一定會報警,然後我們還有救?”
刹那間,林彎彎整張臉猛然白了,目光恐懼地望著許清月。她望著她,看著那張嘴開開合合吐出自己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怒意,恨不得將那張嘴縫上。
【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
林彎彎瞪圓眼,手指在衣袖裏用力地握緊又張開,握緊又張開。
“行不通的,在這場遊戲裏,誰被燒傷了,誰淘汰。”
許清月冷靜得不能再冷靜。
許清月告訴她:“他,不稀罕我們。”
她仔細想過一號說的話,她們逃不掉,逃掉的人會被抓回來裱成畫,淘汰的人會淪為觀眾的晚餐。這把火燒下去,傷多少人,就會有多少人淘汰。
而放這把火的罪魁禍首——她們,一個不留。
他不會稀罕她們。
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有更多的人被關在籠子裏,像一號那樣,等著她們淘汰,等著替補她們進入遊戲。
第一場遊戲只是前奏,真正的遊戲還沒有開始。
許清月塞上鞋子,將林彎彎推向樓梯的方向,“記住,一定不能放,一定!”她想逃,但她不想被淘汰!
她轉身往另一邊跑,去找方婷。
夜晚非常靜,靜得許清月回想不起森蚺的呼嚕聲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不知道它是睡醒準備夜間活動還是什麽,她沒時間去思考,只能順著走廊不停地往前跑。
墻壁上的油燈在玻璃罩裏靜靜燒著,恒溫的室內,許清月莫名感覺到冷,渾身冰涼。
有一刻,她想不顧一切拿什麽東西敲醒所有沉睡的人,又很怕,怕她們的目的被Snake知道——逃跑的人沒有好下場。
她一直牢牢記著這句話,心底不斷希望林彎彎一定要找到並阻止周燕。
“周燕——!”
尖銳的呐喊從樓下傳來。
許清月驟然回首,瞪大了雙眼,瞳孔深處驟然放大一片濃密漆黑的影子——
有人,一道身影向墻壁的油燈罩去,像風吹過燭火,橙黃的火苗搖晃兩下被一只手掐成兩段。
轟!
油燈脫落墻壁,濃烈的油鋪灑地毯,火舌落地猝然竄成龐然大火,火勢兇猛地吞噬絨毛地毯。
整個昏暗的樓道頓時紅了,黃了,亮了!
人影在火光鋪亮的墻壁上一晃而過,向樓下逃竄,慌慌張張。
隨後消失在昏暗的樓底。
許清月向樓下探頭的瞬間,火勢像潑了油的天堂,猝然席卷整個樓道,吞噬墻壁,攀進房間。
燒亮了緊挨樓道的房間,燒燃了林彎彎的房間,燒向遠的地方。
“著火了!”
許清月撕破嗓子那樣地大喊:“著火了!”
兩百個房間繞成圈,在樓道處開個口。她站在三分之二的位置,側對樓道,那麽遠的距離,根本叫不響那邊的人。
“開門!快開門!”
她毫不猶豫撞向身後的房門,撞得狠,又撞又拍又叫。周圍幾個房間裏的女生被驚醒了。
“誰啊?”
房門打開,女生連人都沒看清就被撞開。許清月沖進去,拿起沉重的佛像又沖出來,將佛像重重拍打在欄杆上。
走廊欄杆是鐵質的,立即響起沉悶的震耳欲聾的“咚“咚”聲。
她一邊跑,一邊敲,敲得手心震疼。
女生們被吵醒,罵罵咧咧出來,擡頭一見兇猛的大火,登時尖叫成片。
“起火了!”
“救命啊!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