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8頁)
——媽媽。
蛇的嘶嘶聲傳進耳裏,許清月笑得眉眼彎彎。
“你會說話了!”
她笑得好愉悅,金燦燦的陽光裏,小蛇看見媽媽的臉上有細細的絨毛,還有幹巴巴的嘴,比往日更白的臉。
是那種蒼白色的白,和昨天粉潤紅白的白不一樣。
媽媽好像生病了。
“嘶,嘶嘶嘶嘶?”
小蛇想問媽媽生什麽病了,發出來的屬於蛇的聲音讓它很不爽。
媽媽根本聽不懂蛇語,然而它只會蛇語。
氣死了!
小蛇鼓起頰窩,眼睛圓圓地瞪著。
它的情緒轉變得好快,一會兒乖巧黏人得不像話,一會兒又暗自生氣,不知道為什麽。
許清月揉揉它的頭,問它:“還難受嗎?”
她伸手去摸小蛇的身體,有剛從被窩裏爬出來的暖意,而且手裏的鱗片觸感是柔軟的細膩光滑的,仿佛剛出生一樣鮮嫩,和昨晚冰凍的硌手感完全不同。
這是怎麽回事?
奇異的想法從腦海一閃而過。
許清月掀開棉被,果然看見床單上躺著一條小小的被蛻下來的蛇皮。
就像一件被脫下的衣服扔在那一樣,蛇皮黯淡無光。
小蛇也看見了。搖搖尾巴,將褪下的蛇皮戳下床。
好難看,不要給媽媽看。
它扭著嶄新的身體,再次撲上媽媽的手,扭來扭去吸引媽媽的注意力。
“媽媽你快看,新身體,新的,漂漂亮亮的。”
“比以前還要漂亮的。”
是比奶白色更亮一些的顏色,像銀色又不太接近。
許清月輕輕戳一戳它的新身體,柔嫩得不像話,讓她不敢用指尖去碰,生怕戳傷了。
它還一直扭一直扭,仿佛在賣弄自己的新鱗片,告訴她有多美麗。
許清月被它顯擺的小得意樣逗笑了,壓在心底一整晚的焦灼很快退卻,她笑著奉承它:“真是漂亮死了!”
“比織女織的雲霞綢緞還美麗!”
好誇張的比喻,偏偏小蛇信了,洋洋自樂,還將自己長大一些的漂亮的小尾巴放在許清月手裏,讓她摸。
給媽媽摸摸。
許清月摸,又摸又撓。
“嘶——”
尾巴下面有點疼,小蛇痛了一下。它才想起來,自己蛻皮的時候,掙脫得很猛,有些地方還沒有完全和鱗片剝離,它便強行扯出來了,導致新鱗片下的肌膚出了血。
血不多,是像媽媽給它縫補針線那樣細微,有些疼,但又不是很疼。
小蛇扭扭捏捏拿回尾巴,將自己卷成團。
等尾巴恢復一下,完全恢復好再給媽媽摸,不然鱗片沒有長好,掉了,媽媽會自責死的。
它緊緊抱住尾巴自己玩的樣子,就像在嫌棄許清月摸太多了,不給她玩了,自己要玩。
許清月輕笑出聲,原來小蛇不僅臭美,還小氣。
“不玩,不玩,我不玩。”
許清月逗它。
“我叫你哥哥起來玩!”
她便去叫睡覺的小森蚺。小森蚺昨晚陪她大半宿,在近乎天亮的時候,她和小森蚺都撐不住地趴下了。
這會正蜷縮在被子邊緣,睡得呼嚕聲咕咕想。
換在以前,許清月是不願意吵醒小森蚺的,偏偏是今天,小蛇蛻了皮。
她似乎聽人說過,蛇蛻皮,是長大。長大的瞬間,作為哥哥的小森蚺當然要參與和見證。
覺嘛,下午再睡!
許清月毫不心軟地戳醒小森蚺。小森蚺以為弟弟出事了——它做夢夢見弟弟被火燒,嚇得它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
驚跳起來,它向弟弟撲去就要用自己睡得暖暖和和的身體溫暖弟弟。
小蛇愛惜地護著自己的漂亮尾巴閃開。小森蚺撲個空,“啪嘰”一下摔在床單上,摔得自己腦袋昏昏。
它擡頭,懵頭懵腦地看見弟弟坐在媽媽的枕頭上面瞧著它,像瞧傻子一樣。
媽媽也在旁邊看它,偷偷地笑它摔倒了。
“哇!”
小森蚺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有被笑話了,它從床單上爬起來,一臉欣喜地向弟弟身上湊去。
“弟弟蛻皮了耶!”
小蛇躲開。
小森蚺越不再往前湊,半趴在弟弟身前,細致地去感知。
“弟弟長大了,長大了!”
它快樂地拍著尾巴鼓掌。
獨自傻樂。
小蛇別開臉,不想看它的傻勁。
“看出弟弟幾歲沒?”
許清月也低頭湊到小森蚺身旁,和它一起看。
小森蚺搖搖頭。
它在故事書裏看見年齡是一年一歲,但小森蚺知道,它們不按年來算。
具體怎麽算,小森蚺便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