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不會給我打的斷經針吧?!”
方婷面露驚恐,兩只眼睛瞪到銅鈴那般大。
她越想,越覺得之前和童暖暖她們討論的結論很對——傭人給她們用絕經藥了。
“天啊!我不想變老,我才二十二歲啊!”
她頹廢地趴在桌上,又猛地坐起來,目光炯炯有神地直視許清月。
“你來大姨媽沒?”
被她這樣圓睜睜地盯住,許清月心中所有因猜想而生出的慌亂瞬間被洗劫一空,傻呆呆地搖頭。
“沒有。”
“今天幾號?”
“5月11日。”
“我們來這裏多少天了?”
“23天。”
許清月記得醒來那天,書桌上的日歷是4月18日。
方婷猝然大叫:“我的大姨媽推遲十天沒來了!每個月都是準時的一號,最多不超過三號!”
許清月張嘴,忽然閉上——荷包裏的小蛇撓了撓她,小森蚺也擡起頭來,疑惑地望著她,蛇信“嘶嘶”吐。
仿佛在問她的大姨媽是誰?
她該怎麽向蛇科普人類女性的月事?
許清月沉默片刻,攔住方婷還要嚎叫的嘴,轉移話題:“以後多注意身體,我們盡量不要去找傭人。”
方婷陡然想起紮在自己手臂上的注射劑,還是連紮兩針。
頓感手臂疼,她連連點頭,“再也不找了,本來我還想去問問我大姨媽咋不來。”
許清月俯身緊挨著她,悄聲問:“你看見傭人有吃過飯嗎?你看見她們換班睡過覺嗎?”
方婷驚悚地瞪大眼。
傭人來來去去,只有三十三個人。
她們在這裏呆了二十三天,對那些傭人的面孔熟悉透了,是每天都會見著的,早晚都見。
平時沒有察覺什麽,如今被許清月單獨擰出來說,才發覺恐怖之處。
“她們不會……不是人吧?”
方婷緊緊拽住許清月的手,偷偷摸摸地轉著眼珠子去窺那些忙碌的傭人們。
她們像陀螺機器,不停地忙。
早晨忙,晚間忙,不見休息。
方婷越看,越是毛骨悚然。
抓住許清月的手愈發用力。
許清月吃痛,拽她回來。
“不要看了,被發現不好。”
高高大大的方婷驀然縮成一團,往許清月懷裏擠。
“我害怕……”
聲音嗚嗚咽咽,仿佛嚇哭了似的。
“蛇就算了嘛,我能接受,怎麽連人也不是人?”
許清月還沒有告訴她在四樓看見的一切,她就成這樣,雖然知道她裝的成分有點大。
她還是讓方婷在懷裏靠了一會兒,才推她起來。
“所以……”
許清月再次叮囑她。
“——不要生病,不要找傭人。”
“不來大姨媽也許是好事。”
大姨媽是血,有血腥味,在全是蛇的房子裏,很麻煩。
方婷重重點頭。
“再也不敢生病了。”
她轉頭和許清月說:“今早還有兩個女生跟我說,遊戲結束那天,她們準備和蛇一起裝病拖延時間呢。”
許清月搖搖頭:“不可能的。”
選擇遊戲夥伴的那天,她被嚇到暈倒,傭人給她打鎮定劑強行蘇醒,遊戲結束要做檢測,怎麽可能讓她們逃?
空中倒計時的數字跳啊跳,映著後面金燦燦的黃金,仿佛一個個帶血的小人在黃金山上賣命奔跑。
那面掛著麥克白夫人畫像的墻壁安安靜靜向受害者展示逃亡路線圖。
第一場遊戲僅剩下七天。
還有許多地圖沒有畫。
過完這七天,也許之後很難有機會長時間呆在房間裏。
地圖,一定要復刻下來。
女生們陸陸續續進入餐廳,童暖暖她們坐過來。
有個女生問許清月:“下午一起玩嗎?沒見你怎麽訓蛇,你不急啊?”
方婷笑她:“她家蛇看著笨,小聰明多得一批,她還是多訓訓自己的蛇吧!”
“當真噠!”女生兩眼發光,沖小森蚺撲去,“我瞧瞧!”
小森蚺倏地躍下桌,小尾巴一擺,匆匆遊走。
女生撲個空,長長哀嘆:“rua一下都不行,小氣鬼。”
小森蚺停下來,扭頭盯她,仿佛很糾結——因為覺得她叫得好慘。
許清月笑著沖它揮揮手,小森蚺頓時不可憐那個女生了,和媽媽擺擺尾巴,出去找大蛇朋友玩。
大蛇朋友沒有找到,又碰到那條黑乎乎的苦瓜蛇,垮著臉坐在樓梯背面的角落裏。
小森蚺沒有注意到它,是它叫住小森蚺的,用那張苦瓜一樣的臉盯著小森蚺,想要小森蚺去陪陪它。
小森蚺很糾結,昨天黑蛇還罵它是膽小鬼。
但它實在太可憐了,小森蚺爬過去,坐在它身邊。
兩蛇靜靜坐許久,沒有說話。小森蚺不喜歡這樣坐著,它喜歡熱熱鬧鬧地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