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頁)
此時,什麽都沒有。
仿佛從未受過傷。
被蛇群淹沒撕咬的疼痛宛如一場夢。
夢實在太真實,太痛苦,讓她記憶猶新。
“寶寶!”
她欣喜地摟住小蛇,呼吸噴在它的頰窩,她的唇貼在它的臉上,輕輕貼著。蜻蜓點水,一觸即離,而後雀躍地和它分享:“寶寶,我的傷好了!”
明明只是和它分享喜悅而貼著它說話,不是親吻,更不是那種響亮得像親哥哥一樣的“啵啵”,卻讓昏昏欲睡的小蛇猝然擡頭,碧綠的瞳孔在黑暗裏震顫,像破碎的海面,蕩起震駭的碧浪。
頰窩滾燙燙的,她的呼吸很香很軟,暈染在它的頰窩上,像將它架在火上烤,烤得渾身暖洋洋,猶如一條香噴噴的烤蛇。
心臟水水甜甜的,似媽媽早晨喝的加了蜂蜜的牛奶,蕩蕩漾漾地快要全部潑出去。
這種它心曠神怡的陌生情緒,讓小蛇慌慌張張低下頭,跳進媽媽的腿窩裏深深埋起來,一點也不敢讓她發現自己的羞澀。
頰窩邊邊爬上粉粉的紅暈,讓銀白白的它變得粉粉嫩嫩的。
心,跳得好快。腦袋,昏昏轉轉,快要感受不到周圍的動靜。
媽媽的親親……是這樣令它蕩漾,找不著南北的著迷。
難怪、難怪哥哥很喜歡被媽媽親。原來……是這樣、比遊在水裏沉沉浮浮還要心醉昏迷。
它一點也不想睡覺了,癡癡地裂開嘴,在媽媽的腿窩裏,癡癡地笑。
一會兒,它翻個身,又笑,笑得頰窩都陷了進去。
許清月沒注意到它的異樣,只當它是困了——她下地底來,接近三天了。
之前她受傷,小蛇肯定是一直守著她、照顧她,沒有睡覺。它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沒有睡覺,如今她捧著它,它肯定是發困了。
許清月輕輕地抱著它,沒有亂動,讓它安安穩穩地睡。
她閉上眼,也想睡一睡,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後知後覺,她發現自己不僅很精神,連饑餓感也消失了,肚裏飽脹,好似吃過很多補充能量的食物,不餓不渴。
待腿上的酸痛消散一些,她輕輕地抱起小蛇,繼續往前面走。
在一個“上”字口,她聽見左側的甬道裏傳來一串腳步聲,是好幾個人並行發出的聲響。
許清月藏在轉彎口後面,緊緊貼著墻,聽見她們越走越近,說話聲也斷斷續續傳來,還有蛇的嘶嘶聲。
“我們到底在哪條道啊?到底走錯沒啊?餓死我了!”
“路口那麽多,誰知道在哪個道上,反正方向是對的——要是你的指南針沒問題。”
“只要我們往北走,就行了。”
聲音愈發清晰,是許清月熟悉的聲音——方婷和童暖暖幾人。
她臉上揚起驚喜,想迎上去,又頓住。等方婷幾人走得更近了,她聽見陳小年問周潔婕:“潔婕,走哪邊呀?”
許清月看見一個人影在“上”字口來回轉動,手裏端著一個亮色的指南針。
那個指南針,是許清月親自收拾進背包的,後來被方婷背下來了。
真的是方婷她們。
“方婷!”
心情前所未有的松快,許清月轉出甬道,沖她們揮手叫。
“誒!”
方婷本能地應,下一秒陡然反應過來。
“小月兒?!”
“月月?”
方婷和陳小年同時叫她。
許清月連連點頭,點完,又想起她們看不見,開口應:“嗯嗯!”
“是我。”
她奔過去,伸手摸到周潔婕。
周潔婕驚訝地問她:“你怎麽下來了?”
“你們幾天沒回來,我來找你們。”
許清月的話音剛落地,機械的聲音砸下來——
“401號,池玉玉,淘汰。”
之後,甬道裏久久沒有聲響。
“這是第幾個了?”
周潔婕問。
童暖暖說:“六個。”
“什麽?”
許清月疑惑。
“你不知道嗎?”
童暖暖說。
“這是我們下來之後,淘汰的第六個人。”
她問許清月:“上面發生了什麽?淘汰這麽快。”
許清月想起那些窺視食物的女生們,有些無言。
她垂下眼瞼,神情平靜。
“應該是她們在搶幹糧吧。”
死了人,或者死了蛇,被淘汰。總不可能是有人白白餓死,都是想贏遊戲或者逃出去的人,不會有誰甘願餓死。
幾人唏噓。
方婷“誒”一聲,“你下來幹嘛啊,幹糧在上面,你守著等我們回去吃啊!”
“這下面啥都沒有,你聽——”
她挺起肚子,往許清月身上靠。
許清月當即聽見方婷肚子發出來的“咕嚕咕嚕”。
“我帶了點幹糧。”
許清月解下後背的背包,抱在懷裏,手探進去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