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4頁)
好熟悉,好像……在好久好久以前,媽媽也這樣叫它寶寶,最近,媽媽卻不叫了。
媽媽為什麽不叫它寶寶了?
它恍惚地放大瞳孔,想用瞳孔看清那個人的臉。薄薄的,白白的,連嘴巴也是白白的,緊緊抿在一起——她難過了。
又氣又難過的那種。
小森蚺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它只知道,在感知這份情緒的時候,它下意識地松開被它纏繞得快要死掉的黑曼巴,盤起尾巴,乖乖巧巧地坐在那裏,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它覺得是自己惹她生氣了,惹她難過了,它不喜歡她難受……
“嘶嘶……”
它不乖。
“艾麗莎……”
許清月見它這般溫順,心裏難受得發脹。
她提腳,向它靠過去。
小森蚺聽見那三個字,猛地清醒——這個人不是它的媽媽!
它的媽媽躲去遠的地方等它了。
這個人在欺騙它!
它暴跳而起,張嘴就要向許清月撲去。
突然,脖子一緊——它被小蛇張嘴叼住,拖起來,吊在空中,像蕩繩子一樣被左右來回甩動。
失去軟骨的支撐,小森蚺整個身體軟成一灘泥,在空中怎麽也立不起來。
它像一條大蚯蚓,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晃著晃著,腦袋漸漸發了暈,瞳孔也發糊。
意識一點一點消退,逐漸看不清外面,感知不到任何東西……腦袋越來越沉,身體越來越軟,迷迷糊糊地……暈了……
黑曼巴掉在地上,陳小年焦急地跑上去抱起它。它“嘶嘶”痛苦地叫,鉆在陳小年的手臂裏,瑟瑟發抖。
“對不起……”
許清月走過去,摸著昏迷的小森蚺,對陳小年說。
“不知道它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沒事。”
陳小年緊緊抱住黑曼巴,對許清月搖頭,“沒關系。我們找到了,就快點出去吧,她比我們熟悉地下,別讓她先出去了。”
幾人登時停留,太攀蛇叼著小森蚺往前面走——小森蚺最近又長了一截,比下地前胖大,太攀蛇拖得吃力。
正艱難時,黑曼巴溜過來,叼起小森蚺的另一邊,和太攀蛇一起拖著前行。
“原來太子爺是一條蛇啊?”
方巧呐呐。
“月月養兩條蛇……”
“撿的,撿回來就攆不走了,非要跟著,不就養起來了嘛。”
方婷直白白地撒謊。
小蛇趴在許清月的肩頭,聽見方婷的話,從頰窩裏噴出一口熱氣。
不是撿的,是生的。
小蛇暗自糾正她。
可惜方婷聽不見,對童暖暖幾人吧啦吧啦講它的成長史。
沿路走,沿路講,講得口幹舌燥,方婷時不時舔嘴,嘴皮舔得又幹又痛,她才勉強停住嘴。
前面帶頭的許清月停下來。方婷“誒”一聲竄上去,“到了!”
那處“十”字分岔口正是她們進來的地方,有一處通道被一塊巖石截斷,只留一個勉強容人鉆過的縫隙。
方婷率先鉆出去,沖遠處黑暗裏的台階跑。
幾人跟在她身後狂奔了數三十多米遠,許清月皺眉,“不對。”
她記得從台階下來,進通道,到分岔口時,並沒有這麽遠。
盡管有這麽遠,她們跑來,離台階越近,應當看見光亮才對——哪怕是月光。
幾人紛紛停下。
“咋回事?”
方婷不信邪地又往前方跑了二十米,摁開手電筒,更前面是手電筒的光亮照不透的黑暗,甬道長到不見底。
她急急掉頭回去,“前面什麽都沒,下來的台階去哪了啊?”
小蛇的尾巴在許清月的肩膀上畫圈圈。
許清月摸摸它的頭,看見黑曼巴將小森蚺放在地上,它盤在身邊歇息。
都很累了。
許清月拿過方婷手裏的手電筒,讓方婷陪大家休息。
方婷坐在地面,人高高大大的一塊,側著肩膀靠墻,看著大家拿出地圖拼湊在一起,仔細尋別的出口。
身後的許清月被她擋得結結實實。
許清月摸摸小蛇的頭,輕聲問:“乖寶寶,知道台階在哪裏嗎?”
小蛇揚起尾巴,指著一處巖石壁,“嘶嘶。”
在那裏,墻後。
它嗅動頰窩,聞到濃郁的花香從巖石後面鉆進來。
許清月起身,擡著手電筒照去,手電筒的光沿著巖石壁與地面的連接角滑過去。
光線在地面會被凝成一團,隨著她的移動,成團的光漏了出去,仿佛照出很遠,光線散散。
是這處了,她們下來的台階。
被一塊巖石堵住了。
“能搬開嗎?”
許清月問。
小蛇搖搖尾巴。
它在空中畫出巖石的厚度。
有五十厘米厚,它很小,沒有力量,撞不動。媽媽的體力……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