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可需要陪你入睡?

聽到他的話,蘇珞淺倏然想起昨夜兩人在畫舫上的爭吵,這一回憶,腦海中便不可避免地闖入些難以言喻的畫面。

她耳根子微紅,掰了掰他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滿意,很滿意。”

陸璟肆瞧她這副別別扭扭的模樣,倏覺好笑,彎腰在她唇上親了下,這才直起身,拉起她的手往外間走去。

蘇珞淺被他這一下“偷襲”弄得愣神,待回過神來時,手已經被他完全包裹進掌心裏。

男人的手掌寬厚又溫暖,五指指節和掌心處有粗糲的繭。

現下輕握著她的手,手背只傳來細微麻癢的觸感。

但蘇珞淺知道,若是他稍稍用力,那繭子便會磨得她生疼泛紅。

就像...就像他昨夜留下來的那些痕跡一樣...

外間,福臨已經命人傳完膳,正躬身說著話,往外退出去。

蘇珞淺猛地從思緒中抽離。

意識到自己居然再度想起兩人之間的那些荒唐,她臉頰像是被火舌燎過一樣,熱燙得嚇人。

陸璟肆坐下後,便見她紅著一張臉站在桌邊,伸手將她拉過來。

“王妃這副模樣,若不是想起什麽事了。”

“沒、沒有!”

熟悉的獨屬於陸璟肆清冽的氣息猛地攏過來,蘇珞淺心虛得很,用了力氣甩開他的手,這才坐下。

她故意將圓凳搬離原來的位置,坐在離他最遠的對面,不想再被他的氣息包圍。

陸璟肆瞥見她的小動作,倒也並不生氣,只神色正常地用膳。

席間一時有些安靜。

夫妻倆夜間都有少食的習慣,但蘇珞淺今天一整天,除了下午那小碗蓮子湯之外,什麽東西都沒吃,現下有些餓得狠了,便又多喝了碗湯。

陸璟肆放下銀箸,眸色淡淡地問道,“今日沒去蘇府?”

蘇珞淺放下小勺子,用巾帕擦了擦唇周,答道,“沒有。”

話落,她倏覺有哪裏不對勁,手上動作微頓。

片刻後,突地擡眸看向陸璟肆,神色嚴肅謹慎。

“陸璟肆,許斌應是和蘇又清認識。”

難怪剛才澤蘭說到許國公府大公子時,她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現下終於想起來。

早前因為陸璟肆半夜帶著人去了蘇府,蘇家家奴過來給她帶信時曾提起過,蘇又清在文人雅閣結識了一些同樣今年要參加秋闈的讀書人,這其中就有許斌。

許茵及笄宴之後,許國公想要直接給許斌謀差事的路走不成,只能讓兒子先參加秋闈,因此許斌最近時不時會去文人雅閣。

聽到蘇珞淺的話,陸璟肆劍眉微沉,眸底凜冽,“你還知道些什麽?”

蘇又清和許斌認識的事,他是在典獄司裏復盤兩起案子時才抽絲剝繭出來的線索。

卻不成想,今夜一回來,便在蘇珞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

蘇珞淺自然也知道這事事關重大,因此將那日家奴所說的一切,全都原原本本告知於陸璟肆。

現下她擔心的只有一件事。

“陸璟肆,我阿爹阿娘會不會有危險?”

秋闈考官離奇死亡,即將參加應考的許斌當眾被砸倒身亡,而這兩人都或多或少與蘇又清都有聯系。

不管蘇又清知道多少或者參與了多少,他現在人借住在蘇府,蘇珞淺無法不擔心家人的安危。

陸璟肆握住她攥緊自己袖口的手,安撫道,“他們不會有事的。”

蘇又清大概率只是這兩起案件某些線索的知情者而已,蘇府現下對於他而言是藏身之所,他不會對蘇良卓和崔安嵐不利。

真正該擔心的,是背後的真兇。

不過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等著那幕後之人自己憋不住露出馬腳。

“蘇府有典獄司的人看著,放心。”

聽到陸璟肆這樣說,蘇珞淺雖稍稍心安了些,但緊蹙著的秀眉仍舊沒有松開。

陸璟肆見她這樣,起身將人帶至裏臥的美人榻上,命下人煮碗安神湯過來,又回身捏捏她的指尖。

“你當知曉,本王不會讓嶽父嶽母出事。”

於公於私,他都得護住蘇良卓和崔安嵐,他也有能力護得住。

感受到男人掌心傳遞過來的溫度,蘇珞淺抿得發白的唇微啟,“嗯,我信你。”

在這件事上,她只能信他。

話音剛落,澤蘭端著安神湯,候在外間。

陸璟肆命人進來,還未等他再開口,蘇珞淺已經捧過漆盤上的小碗,輕輕試過碗邊溫度後,仰首一飲而盡。

見狀,陸璟肆不免覺得好笑,他擡手揮退了澤蘭。

“安神湯被你喝出一種壯士斷腕的氣勢。”

蘇珞淺看他,“你今晚是不是還會出去?”

“看情況。”

他握住她半藏在衣袖裏的手,只覺她這副模樣比以往怯柔不少。

也是。

她有多看重蘇家,他是知道的。

但凡會威脅到蘇良卓和崔安嵐的因素,都會令她敵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