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2頁)
現在老侯爺真正的身體情況,只有赫連曜,邢大夫,侯夫人和青然知道。
赫連曜吩咐過,只要老侯爺一醒,第一時間稟告給他。
“去頌和苑。”赫連曜道。
青然不敢耽擱,面上就像過去幾天照例去頌和苑正常探望一樣,讓人準備肩輦。
——
頌和苑臥房內。
除了赫連曜,侯夫人,青然,還有邢大夫,一個下人都不在,全被遣了出去。
昏迷了幾天,只喂得下一些水和湯的老侯爺有些虛弱,臉都比之前瘦了些許。
他的腦袋還因為迷藥的緣故有些暈乎,看著站在房內的人,問侯夫人:“怎麽這麽多人站這兒,莫不是我出了什麽事?!”
赫連曜對邢大夫示意,邢大夫點頭,利索在老侯爺頭上紮了兩根金針。
肉眼可見地,老侯爺眼裏的迷糊消散了不少,他突然渾身一怔,瞪大眼睛看著侯夫人和赫連曜:“我沒有死!”
侯夫人錘了他肩膀一拳:“沒死,好著呢,你得好好謝謝含岫,要不是他不顧自身安危,跟手底下的下人把你從慶濤樓裏拖出來,你這條命都沒了。”
“慶濤樓?”老侯爺一臉的迷茫,“我沒有去慶濤樓,自從有那個讖語,我從不去南邊!”
“父親那日身中迷藥,是被人從其他地方帶到慶濤樓的,為的是一石二鳥,即除了您,又將您之死嫁禍給二皇子,”之前就已經猜測到的赫連曜道,他問老侯爺,“父親,您還記得您是怎麽中的迷藥嗎,您半路撇下護衛,是赴何人之約。”
老侯爺坐在床上,“我中了迷藥?”
“我不記得,在禁軍裏,我吃的用的都沒有問題,也沒有人能堂而皇之地將這一類東西帶進禁軍。”
禁軍護衛宮內安危,進出都有嚴苛的檢查,他帶著的禁軍跟了他二十多年,叫人把迷藥帶進去一事絕不可能發生。
邢大夫道:“老侯爺,您中的不是普通迷藥,而是一種名為蝶夢的迷藥,需要幾種原本無毒,也沒有害處的氣味疊加,在一個時辰後發作。”
“那日,您應該是聞到了幾種不同的氣味,最後,才在赴約之後昏迷。”
經邢大夫一說,老侯爺想了想,猛地想起,那日他在禁軍中當值時,確實聞到了幾股味道。
他皺著眉毛,道:“可是,那些味道與我平日裏聞到的沒什麽不同。”
“調制蝶夢的無一不是其中好手,他只需要讓不同的氣味按照順序發揮作用就可。”
赫連曜眼眸深沉地道:“下藥之人,對父親您在禁軍裏的作息習慣,了如指掌,一定是經常與您相處之人。”
老侯爺的神色一時間暗默又湧動著怒色,還有些許被背叛的悲哀,他道:“禁軍裏如此了解我的,無非就是那幾個,曜兒,你放開手查便是。”
赫連曜點頭:“那邀您赴約之人是誰。”
老侯爺這次猛地搖頭,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參與此次的事!”
“曜兒,誰都可能,他不可能!”
赫連曜看到自己父親如此模樣,心裏已經有了人選。
了解自家丈夫的侯夫人也知道了什麽,面容失了色:“方洲!”
“他,他怎麽會……”侯夫人望著赫連曜,“你方叔叔他……”
方洲,昌平公主的重孫,家道中落,幼時在京都圈子裏是個透明人。
彼時老侯爺身份境遇跟他差不多,一來二去兩人成了至交好友,後來,方洲進宮,成為當今聖上的伴讀之一。
也是因為他,老侯爺才會與當今聖上相識,並決定扶持當今聖上登基。
兩個老兄弟風風雨雨幾十年,榮辱與共,一個得封靖國侯,一個進入禮部,貴為禮部尚書。
也就是這兩年方洲身體不好,臥病在床,不然,一個月裏方洲來靖國侯府七八天,靖國侯跑禮部尚書府十天。
兩人還曾戲言,以後逝世了,要埋在一道,到了地下還能一起做兄弟,喝酒談天。
赫連曜想到了很多人,也想過方洲,但當真確定此事,不由得憶起一些畫面。
小時候,他性情冷漠乖戾,帶著一幫京都子弟攪得天翻地覆,他父親實在忍不住,拎著長槍要教訓他,一身青色長袍,文質彬彬的方叔笑著把手搭在他肩上:“赫連昱,你這是幹嘛,你小時候也就比曜兒好一些,誰對你動刀動槍了。”
“我瞧曜兒不錯,天生的將才,日後保家衛國,可護我大越一方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