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2頁)

楚含岫可不是沒有眼色的,“老侯爺您忙,草民先告退了。”

老侯爺點點頭,看他走後走進主屋。

下人們正在給赫連曜穿衣裳,半邊衣袖還沒拉起來,一邊肩膀和月匈膛露著。

老侯爺想到剛才出去的楚含岫,腦子裏某根弦突然搭上了,閃過楚含岫給自家兒子治療時的場景,回身看了一眼以及走出蘅霄院的楚含岫。

應該……不會吧……

含岫那孩子長得跟他大哥那麽像,曜兒對他大哥生不出情意,對他更不會。

老侯爺在心底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坐到赫連曜身邊,道:“最近朝堂上風聲鶴唳,除了鄭德澤,定國公那邊也想把自己摘出來,不過按照傳出來的消息,上面那位已經打算將他們當作棄子,置之不理了。”

最近大半個月,大越朝堂這灘渾水,攪進去的人不少,已經在流放路上的三皇子,也只是這些人裏邊的一尾小魚而已。

赫連曜已經穿好衣裳,被下人扶著坐到椅子上,老侯爺說完後,他道:“倒下的那些人魚龍混雜,有太子的,亦有二皇子四皇子等人的,倒也能讓他們安分一段時間。”

老侯爺點點頭。

隨著那位曾與他稱兄道弟,現在早已面目全非的皇帝逐漸老去,底下日益長成的太子二皇子四皇子等皇子各自戰隊,收兵買馬。

今天你的人在朝堂上參我一本,明天我的人在朝堂上參你一本,朝臣們的身上也貼上了各自陣營的標簽。

偏生龍椅上的那位仿佛看著哪個皇子都順眼,對誰都一樣,更給了諸位皇子只要伸伸手,努努力,就能成為儲君的希望,於是,近年來朝堂上儲君之爭日益激烈,而早就立下的太子,更是手段頻出。

這次牽扯出來的人眾多,不管是太子,二皇子,還是下邊的四皇子五皇子等,都損失不小,確實能讓他們止戈一段時日了。

說完這事,老侯爺又說起另外一件事,面色嚴肅:“這兩日有消息傳入,東來國那邊蠢蠢欲動,據說東來國境內好幾個州,發生了旱災,百姓暴動,上邊的有心之人便把主意打到了霽州,數度劫掠。”

“薛信毅如何?”

“他是你親手提拔上去的,領兵打仗的本事自是不錯,護住了大半霽州,僅幾處小的縣鎮被得手。”

赫連曜長眉微擰,道:“近些年東來國和齊國一旦有所動作,都有關聯,二者明顯已結盟,亡我大越之心從未斷絕。”

“來人,備紙筆。”

靖國侯道:“曜兒,你覺得此次劫掠非偶然?”

赫連曜嗯了聲:“現在執掌永州軍的魯正,論領兵打仗,薛信毅不如他,但性情過於魯莽,恐中齊國的圈套。”

“原本我回京之後很快返回永州,他這點魯莽並無大礙,但我墜馬受傷至現在,皇上也一直不定下兩州統帥,魯正的性情就是漏洞。”

赫連曜很快寫下一封信,喚出暗探,讓他八百裏加急送至永州。

同時,他對老侯爺道:“原本我打算讓洛欽宇統領霽州軍,但如今,永州那邊更為緊急,您跟朝堂之上的那幾位大人商議商議,盡快將此事落實。”

“好。”霽州永州,是大越的門戶,一旦丟失,後果不堪設想,老侯爺的面色比進來之時還要凝重,沒有在蘅霄院多逗留,很快離去。

先是三皇子,又傳出吏部尚書鄭德澤犯了足可以殺頭的案件,緊接著又是定國公,京都內的氣氛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連市井之人,都感覺到了什麽,紛紛跟身邊的人打聽起這些平日裏跟他們遙遠至極的事。

但普通的百姓所知道的,也就是面兒上的那些,也不知道這一棵棵大樹倒下,會有什麽其他的風浪。

緊張著緊張著,大家夥也就習慣了,做生意的繼續做生意,擺小攤的繼續擺小攤。

七月的第一陣秋風一刮,第一批今年的新糧運到京都城內,賣給各大糧行。

接連幾日都給赫連曜治療,今天亦是從侯府出來的楚含岫坐在騾車上,望著收糧的糧行,以及拿到銀錢高興著的農戶,默默放下了車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