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未知的領域
◎不在宗門,不知去向◎
角落裏,尤小五正襟危坐,蹴蹴然不安。
大師姐捏了個紙片小人幫她研磨,沖他擺手,讓他自己玩,繼續兩耳空空地處理公務。積累下來的帖子疊成山,估計要處理整晚。
化神前輩憑靠勾欄,飲酒作樂。原本幫大師姐扇風的姑娘跑到前輩旁邊,幫他斟酒。
尤小五看著他一臉發愁,要是前輩喝醉了,硬要在他們面前發酒瘋,可怎麽辦啊?就憑他和大師姐的修為,恐怕攔不住,還逃不了。事後,不會被惱羞成怒的前輩下黑手吧。
尤小五的郁悶寫在臉上。
“小和尚,過來。”
莫長庚唇角勾了勾,朝他招了招手,像招狗子一樣。
尤小五的郁悶突變成了驚恐,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前輩灌他酒。
“我怎麽覺得,你看我的眼神,像看個變態。”
尤小五抱胸的手緊了緊,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料前輩勾勾手指,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坐在了前輩身邊。
淦,可恨的修為。
莫長庚一手勾在尤小五肩上,尤小五肉眼可見地抖了抖,像只被水煮的鵪鶉,在做最後的掙紮。
“我又不會吃了你,抖什麽抖。”
尤小五喏喏地開口道:“這可說不定。”
莫長庚哼笑了幾聲,也沒說話,擺擺手招走斟酒的姑娘,給尤小五倒了一杯。尤小五猶豫了幾下,喝了下去。莫長庚又倒了一杯,就這麽一倒一喝,尤小五不久就暈了。
風清月皎,長夜難明。
尤小五頭枕著勾欄,緩緩睡了過去,大夢突覺,被一袋靈石砸醒了。
“去跟老鴇多訂兩晚的包廂,咱們住這了,順便訂個倒酒的姑娘。”
他迷糊糊應了一聲,揉眼睛,看到大師姐躺在長椅上,頭枕在姑娘的腿上,一臉香甜地閉目養神。
莫長庚獨自斟酒,想起剛才的事兒,忍不住低笑。
姑娘不愧是紅袖招的正派出身,手藝十分好,和光舒服得哼哼出聲。
莫長庚瞅了她一眼,他的眼神毫無掩飾,和光立刻睜開了眼,四目相對。他朝她舉杯,“不錯的洞察力。”然後悠然移開目光。
他給她傳音道:“找到人了嗎?”
和光聲音清冷,“不在宗門,不知去向。”
“那你就住青樓了?”
“不然呢?”和光睜開眼皮,挑眉斜了他一眼。
莫長庚輕輕笑笑,如清風般爽朗,倏地卻風止林靜,周身威壓泛濫。青樓的兩個姑娘受不住壓力,忍不住發抖,他朝她們揮揮手,趕走了。
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兩人。
和光躺在長椅上,淡淡地說道:“說句話能做的事,前輩為何非要用威壓?”
莫長庚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他淡淡地開口,聲音帶著醉意的嘶啞,“我發現,你好像特別不怕我。不,是剛見的時候怕,現在不怕了。”
和光眯著眼睛,語氣也如同平常,“我修嗔怒禪,從不怕任何人。怕了,道就廢了。”
莫長庚眉心皺皺,對這回答不太滿意。他等著她改口,她卻靜靜地看著他,毫無動搖。
他心裏有些無奈,“好吧,我用詞不對,初見時,你還對我有敬意,怎麽現在就沒有了呢?”
“這種東西,你在乎?”
“大能享受低級修士的崇拜,哪怕是我,也不例外。”
“那我要自稱晚輩嗎?”
“可以?”
和光斂目低眉,想了想,“也行,我無所謂,不過是個稱呼罷了。”
他走近一步,完全遮住了夜色,和光的眼裏只剩下他的身影。
“要來我家嗎?”
他冷不丁吐出這句話。
和光愣住了,脫口而出,“我不修歡喜禪,不約。”
莫長庚倏地笑出來,灌了杯酒,“我的意思是要住我家嗎?每天住青樓挺貴的吧。”
和光心下一喜,確實貴,用的還是私房錢。
她剛想道謝,卻聽得他說道:“要付錢的。”
和光:每天賺這麽大把靈石,怎麽還這麽摳。
夜色微明,晨露濕重。
莫長庚懶懶地伸個腰,帶著一身酒氣離去。
“開工了。”
景明坊,樊樓。
九曲城的酒樓多如牛毛,最出名的要數樊樓,大衍宗的執法堂是這兒的常客,每次執法堂的集會都聚在樊樓。不少修士為了見執法堂主一面,天天守在執法堂裏。
樊樓有五座樓,相向而立,每座三層高。
和光坐在最外圍的一座樓,憑欄而立。向內可看到樓裏的全景,向外可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
尤小五端起一只鸚鵡螺杯,細細地撫摸著。
萬佛宗講究簡樸,連帶著山門口的城市也是簡樸的風氣。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