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4頁)

“這個嗎?”竹泉知雀拎了拎手裏的麻繩,“這是我的摯友送我的禮物,我偶爾拿它矯正頸椎骨。”

太宰治送麻繩的原話是:吶吶知雀,這個給你,這是殺死我的道具,找個好機會用在我身上吧。

竹泉知雀點點頭,拿麻繩給太宰治正了半小時的頸椎骨,正得他慘叫連連,奄奄一息像只麻袋癱在地上。

競爭對手少了兩個,竹泉知雀的目光移向導演,她親切微笑。

導演看著他親選的塞西莉亞,咽了口唾沫:不愧是他,看人真準,她天生是演反派的料子。

“我突然想起,愛德華的臥室是電影裏重要的拍攝場景。”

導演一拍大腿,“自塞西莉亞的兄父母死後,繼承別墅的塞西莉亞住進了象征主人地位的主臥,她和布雷斯有好幾場戲在臥室裏拍。”

“布雷斯和塞西莉亞形影不離,作為看管自己獵物的獄卒,他當然和女主人住在一起。”導演搓搓手,一臉為藝術獻身的大義淩然,“也好,也好,你們可以提前培養感情,方便入戲。”

他也選擇了退出,角逐主臥入睡權的只剩下竹泉知雀、五條悟和夏油傑。

“三位競爭者都是被我淘汰的。”竹泉知雀犀利指出,“你們兩個坐收漁翁之利的家夥卻打算在最後關頭用男女授受不親的借口驅逐我嗎?想都別想。”

兩位男高:被發現了。

“或者你們可以選擇主動退出。”竹泉知雀好商好量地說,“這間被詛咒的臥室就由我一人承擔。”

“小不點,你真的敢一個人住進去?”五條悟彎腰俯視竹泉知雀,“萬一明早導演使喚我幫你收屍怎麽辦?這麽麻煩的事,我可不幹。”

他語氣惡劣,說得也不是什麽好聽話,聽在不知情人耳中尤為封建迷信:雖然大家都說這間別墅被詛咒,你也不能真詛咒人家女孩子去死啊。

唯有知曉內情的人,明白他的的確確是在忠告。

“算了,悟。”夏油傑攔在五條悟面前,朝他搖了搖頭。

非咒術師看不見咒靈的存在,無論怎樣向他們解釋,最後只會歸結於“你們是不是產生幻覺了?有病要治”或“行了,別玩恐嚇人的惡作劇,現在的高中生真夠幼稚”。

咒術師的責任是保護弱者,夏油傑堅持這點,至於不被理解……不過是宿命罷了。

“再解釋他們會起疑心的。”夏油傑低聲說,“你不想因為‘好萊塢女星別墅鬧鬼案’被硝子和歌姬嘲笑一整年吧?忘了上次沒放帳後我們被夜蛾老師念叨了多久嗎?”

“有夠麻煩。”五條悟嘖了一聲,“那就看著她住進去?咒胎就算不藏在主臥,那間房也一定是半領域的構成點。”

咒胎尚在孕育,生得領域並未完全鋪開,在別墅中忙忙碌碌的人們就像站在涎水滴落的狼口,只等某個瞬間狼牙猝然咬攏。

愛德華的主臥置身於最鋒利的狼牙下,牙齒合攏時第一個被刺穿的便是睡在主臥的人。

竹泉知雀取得了爭奪戰的最終勝利,她向貝爾摩德投去一個“酒廠有我你放心”的眼神,拖著行李箱推開主臥大門。

隨著房門推開,如霧似幻的黑氣透過門縫,房間宛如一張深不見底的大口,濃郁的惡意淹沒了無知無覺走進來的黑發少女。

五條悟瞥了眼滿臉遺憾的導演和偵探父子,他們眼睛中映出的臥室陳舊卻整潔,夕陽的余暉透過落地窗,投影衰敗枯竭的藝術感。

“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五條悟眨了眨捕捉太多信息量而不舒服的藍眼睛,“傑,要是你住進去,半夜上廁所都找不到路。”

他在嘲諷夏油傑的眼睛小,丸子頭男生聽出來了。

夏油傑:“總比某個坐車會被請到殘障人士專座坐下的家夥好。”

來啊,互相傷害啊。

兩個幼稚男高懟了起來,時間不早,導演助理趕緊幫剩下的人分配好房間:“今天早點睡吧,明天清早就開機,塞西莉亞和布雷斯記得提前背好台詞。”

竹泉知雀乖巧應聲,她關上主臥房門,腳趾不慎踢到旁邊的行李箱。

“痛痛痛。”女孩子嘶了一聲,盲人摸象般在房間裏摸來摸去,“燈呢?我開個燈。”

燈光大開,竹泉知雀勉強在黑霧中找到可以走的路,一路跌跌撞撞撲到床邊。

“每個領域有每個領域的特色,我能理解。”竹泉知雀在黑霧中抓瞎,“但致盲也太欺負人了,專門用來欺負咒術師的嗎?”

普通人,如作死但不自知的導演住進愛德華主臥,最多感覺屋內比走廊昏暗許多,皮膚涼颼颼的,噩夢頻發,至少半夜起來上廁所並無難度。

但對於可以看見咒靈和殘穢的咒術師而言,整間房被不祥的黑霧全然填滿,眼前除了黑還是黑。

“也不是不能三個人一起住。”竹泉知雀心想,“我們可以合夥玩盲人摸象,眼睛小的人先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