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3/4頁)

安室透眼前的黑影慢慢散去,沸騰燃燒的火光印在他的視網膜,他漸漸找回了力氣。

給他做完人工呼吸的少女累極了,微微喘氣地趴在安室透胸口平復呼吸。

她的高跟鞋崴在一邊,膝蓋沾上泥土,狼狽得不像那個總似笑非笑看人的危險執行者。

她的狼狽,她的焦急,她的失措,無比鮮活地印在安室透眼底。

生死關頭,趕來救他的竟然是威雀威士忌。

“這裏不能久留。”

竹泉知雀撐著膝蓋站起身,她抹過額頭的汗水,“我開車過來的,上車。”

安室透剛剛脫險,沒了說話的余韻,走在前面的少女見狀拐回來扶他,兩個人跌跌撞撞往停在遠處的汽車走。

停在路邊的車裏滿是煙草味,插入車鑰匙的地方被人用蠻力拆開,幾根打火線裸。露在外。

“從他們手裏搶來的車。”竹泉知雀把安室透推到副駕駛座上。

她抓住方向盤,用野蠻的方式點火,在激起的火花中猛打方向盤。

兩邊車窗都被開到最大,竹泉知雀一邊探頭看後視鏡一邊說:“你看看後座有沒有水。”

安室透的頭腦在晚風中清醒了不少,他熟練地放倒座椅,手臂伸向後座,拖來半箱未開封的礦泉水。

金發男人擰開一瓶水,倒在頭頂,他濕漉漉的金發緊貼臉頰,上衣濕透貼在腹肌上。

一連往頭上倒了四瓶水,他因高溫和爆炸燙傷的身體才漸漸好轉,皮膚不再灼熱得燙人。

安室透新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油門一踩到底的竹泉知雀。

竹泉知雀接過來,往嘴裏灌了兩口,剩下的澆到胳膊上。

安室透的目光停在她白皙皮膚間刺眼的紅痕上,記憶中從天花板砸下的燃燒木條被她擡手揮開,火星四濺。

“謝謝你來救我。”他深呼吸,“抱歉,因為我,任務失敗了。”

“這是重點嗎?”竹泉知雀不熟悉附近的路況,開車開得很是暴躁,“你知不知道我發現你和XYZ丟下我跑路是什麽心情?”

晴天霹靂的心情!

“XYZ呢?”竹泉知雀問,“跑了還是死了?”

“XYZ是默克派來組織的臥底,他當時離保險櫃最近。”

安室透在車裏翻到一管燙傷膏,他在滿目的英文中讀完說明書和保質期,擠出膏藥塗到竹泉知雀握著方向盤上的手臂上。

開車的黑發少女沒把胳膊上的燙傷當一回事,也沒阻止他塗藥。

她顯而易見的不在意XYZ死活,只在聽到他是臥底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琴酒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竹泉知雀咂舌,“行吧,他派過來的人搞砸了任務,橫豎怪不到我們頭上。今天的事由我匯報,任務結束了。”

安室透在她的胳膊上抹開膏藥,指腹下的皮膚細膩柔軟,幾乎沒有風吹日曬的痕跡,像養在溫室裏的花朵。

溫室花朵可不會大半夜發現同伴不在,深夜搶車飆車,直接沖進火場。

安室透看向竹泉知雀的側臉,意識到了一個既殘酷又讓他不知說些什麽為好的細節。

闖進火場的威雀威士忌並不知道XYZ是臥底,但她只顧著救安室透,完全沒想到XYZ或許也在火場苦苦掙紮的可能性。

她對人命的漠視一如既往,只格外優待了他。

竹泉知雀開車開著,突然用力拍了下方向盤,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有人在跟車。”她面沉如水,“垃圾默克,我就說他是個惡毒的男人。”

安室透:“默克死了。”

“死人就不惡毒了嗎?”竹泉知雀開車開出了殲。擊機的氣勢,“波本,做好在洛杉磯被本地勢力一路追殺回國的準備。”

默克再怎麽說也是堂堂組織頭目,首領身死,不為之報仇的下屬無法在道上立足。

“準備一下!”竹泉知雀說,“我們在下個路口棄車!”

她單手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一邊握住方向盤,一邊朝安室透伸手。

安室透默契地接替她踩死油門,攬住竹泉知雀的肩膀和腰肢,將她牢牢扣在懷裏。

三——二——一!

呼嘯的狂風吹飛長發,車輛在慣性中疾行,跳出車門的兩人抱著滾在一起,摔進河堤邊半人深的草叢。

黑夜是最好的保護色,竹泉知雀和安室透都是潛行大師,他們繞過打著手電筒四處搜尋的默克下屬,在他們牽來獵犬嗅聞之前脫離了包圍圈。

遠離了漫天的火光,安室透心口提起一股氣終於放松,他的手和竹泉知雀的手牽在一起,直到緊張感褪去安室透才感覺手上的重量隱隱偏沉。

走在他身側的黑發少女默不作聲,腳步卻顯得別扭,抓著安室透的手越來越用力。

“你的腳崴了?”他頓時察覺。

“沒事。”竹泉知雀腳步不停,“我能走。”

這種時候逞什麽強?安室透余光瞥見路邊公園的長椅,直接把竹泉知雀橫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