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水金,你的服裝費什麽時候交,明天早上八點就截止了。”

白水金拿著手機站在洗手間,看著消息,無奈又著急的抓了抓頭發,“明早之前一定交上。”

發消息的是他們班的班長。

白水金今年二十歲,正是上大學的年紀,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學生,今年大二,但他又和其他的大學生不一樣。

別人體驗大學生活,而他除了上課在學校外,其余時間都在體驗打工的牛馬生活。

他是學國標舞的,當初咬著牙費勁千辛萬苦考上的大學,他沒有父母,沒有家人,學費和生活費一直靠領國家補助、獎學金和打工來維持。

但藝術類燒錢,他學國標就更燒了,不僅學費貴,學習要用到的服裝飾品和平時的用具都是不小的開銷。

這令本就貧困的他雪上加霜。

現在是十二月份的隆冬,臨近期末,他們系的期末考是舞演,這次考試和以往不同,有知名的舞團會親臨考場,過來看學生考試。

如果看到可栽培的苗子,會直接被挑走。

舞團年初剛完成巡演,知名度在圈子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響亮。

所有人都為這次期末做著十足的準備,五點就爬起來練功,半夜還在舞蹈房。

而白水金五點在端盤子,半夜在涮盤子,別人在為期末努力,他的演出服費用還沒著落。

為了確保期末考的公平性,只考驗舞蹈基礎,期末考試規定所有學生著裝一致,男生一樣,女生一樣,誰也不許在服裝上動歪心思。

但有個大聰明提議,大家一起買新的,學藝術類的家裏都不差錢,建議提出基本立即得到了贊同。

當晚男生國標舞的服裝鏈接就發到了大群裏。

白水金點開兩眼一黑。

五千……

大冬天,搞得人心裏涼涼的。

“那你可別忘記了,你要是不交錢,我是沒法在購買名單上寫你名的。”

“到時候你衣服不一樣,直接不用考試了。”

白水金看得心裏一咯噔,“一定交,一定交!”

看著白水金回復的消息,班長沒再理會。

室友詢問,“怎麽樣,他交沒交啊?”

“那個窮光蛋拿什麽交?”

“噗哈哈哈,知道他窮,沒想到這麽窮,五千塊都拿不出來。”

“交不上就交不上,我還挺希望他交不上的。”

室友打笑,“你這人這麽壞啊。”

“說實話,你也不希望他能交上吧,他一直在專業第一第二,要是期末考,他準被挑走。”

“放心吧,我問過他室友了,褲兜子裏一毛錢都沒有,除非他今天晚上去賣,不然這錢他掏不出來。”

洗手間隔間的門板被敲響,“白水金,在裏面嗎?”

白水金連忙收了手機,“在,在。”

他開門走出去。

“找你半天,你怎麽躲這來了。”

“有個消息要回。”看著找他找的滿頭都是汗的酒保,“晨哥,什麽事?”

張晨搓搓手,“剛剛哥接了個大單,推銷出去不少酒,現在那個包廂正調服務生人手過去倒酒,聽說是個富家公子哥,一般手腳不穩的過去給倒酒怕出錯,我想著找幾個手穩的。”

白水金:“所以找我?”

白水金聽得摸摸脖子,怎麽覺得怪怪的,他覺得不像好事,但張晨嘴裏說得跟掉餡餅似,但真要是掉餡餅早被別人撿走了,還用得著來找他。

“晨哥,我還是不去了。”

“別啊,好買賣,去的都給小費,一個人這個數。”

張晨伸出一個手掌。

白水金:“五百?”

“五千。”

白水金雙眼瞪大,這麽多,五千夠他的演出服費用了。

見人心動,張晨不再給他思考的時間,再三強調,“就是去倒個酒,就跟平時推銷倒酒一樣。”

白水金被他推著走,很快到了包廂,裏面沸騰的音樂聲震耳朵,倒酒就能得五千小費,有了這五千他就能考試了。

雖然憂心忡忡,但白水金還是走了進去,一開始跟張晨說得一樣,就是給人倒倒酒,倒完後就站在一邊。

包廂內燈紅酒綠,但卻也昏暗無比,顏色各異的燈光讓人看不清面容,白水金也不想看,而是在腦海裏回憶他的舞蹈細節。

等到考試那天要和舞伴怎麽跳。

“水金,是叫白水金吧。”

聽到有人叫自己,白水金快步上前,“是我。”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指著自己的酒杯,“沒有酒了,你給我倒點。”

“好,先生您稍等。”

白水金穿著服務生的制服,白色襯衫外是黑色的馬甲,將身形勾勒的完美。

倒酒時上身下俯,他本就是學舞蹈的,腰肢軟,從動作中一眼就能看出來。

倒好酒後,他退到一邊。

男人卻問,“你幹這行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