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蔣遊看著王環修接了一通電話,不知道是誰打來的。

半分鐘後電話掛斷。

“下車。”

蔣遊一愣,“司機下車,我們怎麽去?我開車?”

“我叫你下車。”

蔣遊:……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麽。

在零下五度的城市聽到零下五十度的話。

“不去酒局了?”

“不去了,有事。”

幾分鐘後蔣遊錯亂的站在寒風中,看著遠遠駛去的黑色賓利。

王環修到底能有什麽事?最近三天工作最要緊的就是遊戲策劃案的事情,而這件事也在今天下午正式解決。

現在兩人本應該無事一身輕的去參加酒局。

一個離譜的想法從腦子裏冒了出來了,不會是回家喝白水金熬的骨頭湯了吧。

蔣遊都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怎可能。

但笑到一半,嘴角僵住,往往越不可能的越是事情的答案。

蔣遊:……

不是!就白水金做飯那味,王環修還真超愛?

蔣遊驚恐,王環修是真變態。

.

黑色的豪車開進了醫院的停車場,就算是晚上,醫院的人流也只多不減,來來往往。

刺鼻的消毒水味彌漫在空氣中,聞起來有一種小時候打針看見針頭時的害怕感,想逃,但是逃也逃不掉。

白水金像是失去水分的小芽,眉眼耷拉著,額前的劉海有些糊眼睛都沒有力氣去撥弄,一夜之間被榨幹了所有。

甚至現在腹部也有著嘔吐後的不適,陣陣抽疼感。

今天晚上五點,為了能讓王環修回家的時候能喝上骨頭湯,白水金擼起袖子準備去廚房大展身手。

李媽見他準備給王環修做飯,上前勸說,“白少爺,要不這飯就不做了吧。”

王環修上次的囑咐,她可不敢忘記,那天早上已經跟她說了,以後不要讓白水金做飯做便當。

李媽膽子小,不敢不聽,白水金一來就上去勸。

白水金拿著湯勺,“李媽,我就做個湯。”

外面天寒地凍,回家喝湯暖洋洋的,一定很幸福,他這樣想。

李媽臉上卻有些為難,但也沒思慮太久,畢竟王環修還留給她了一句話。

白水金要是偏要做,就讓他自己嘗嘗。

李媽也將這話如實轉告給了白水金,“先生說,白少爺要是一定要做,那就出鍋前自己先嘗嘗。”

白水金點點頭,“行。”

之後便開始大火熬制了起來,骨頭湯即將出鍋前,白水金盛了一小勺到湯碟裏,喝如口中。

白水金從頭到腳打了哆嗦。

好!好難喝!

他從來沒有喝過著難喝的東西,難喝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喝過湯後沒多久,白水金便開始肚子不舒服,亦步亦趨的走到沙發邊噗通躺下,之後往嘴裏狂塞小辣條,試圖想用辣條往下壓一壓。

結果壓完十分鐘又開始上吐下瀉,最後食物中毒被強行送醫。

總結:我毒我自己。

他也沒想到自己做的湯不僅味道歹毒,還差點把他帶走。

由儉入奢簡單,由奢入儉難,要是放在以前這種病痛白水金根本不會放在眼裏,一定會忍著病痛繼續奔踏自己的打工牛馬之路。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沒有經濟的苦惱,周圍也不是孤身一人。

要是像上輩子一樣倒在崗位上,不會有人管他,畢竟同事也都是陌生人,沒有義務照顧體諒你的情緒,而幫助別人就相當於給自己找麻煩。

這是大部分為生活奔波的人的想法,金錢至上的社會造就了這種趨勢,我要是照顧你,我會曠工甚至還會為你墊醫藥費,怎麽算都是得不償失。

人都是為自己考慮的動物,這是人的本能。

而現在卻不一樣,白水金躺在病房內,不用為醫藥費發愁,也不用為明天的打工發愁。

因為是急診,病房裏還住著兩位病友,只不過病床與病床之間拉著隔簾,白水金躺在中間。

他此時柔弱無骨的右手打著點滴。

要是放在上輩子,他過不上現在生病就會被人發現送醫的生活,而且還有人關心。

他身體不舒服家裏仆從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白水金覺得她們就像優樂美,放在手心裏暖暖的。

他上輩子沒家人,就算是高中畢業、上大學、生病都是自己一個人。

每一個人生的重要時段,都沒有人為他喝彩過。

現在留在醫院陪他的人去繳費了,估計一會就回來。

他躺在病床上,頭左右動了動,兩面拉著藍綠色隔簾。

腹部的痛感再次襲來,白水金欲哭無淚,他以後再也不做飯了。

這時右邊的床簾被拉開,拉著簾子的是一只年邁蒼老的手,就在白水金在床上哼哼唧唧難受的沒力氣的時候。

隔壁的老婆婆因為無聊拉開隔簾主動和他搭話。

“小夥子你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