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第4/6頁)

蔣時延懂唐漾每個眼神的意思,他走過去,代替唐漾,動作輕緩地抱周默一下。

有記者在台下叫好。

唐漾眼裏泛著淚花,很想抱抱周默,可她作為異性顯得不妥當,現場也有記者。

唐漾有條有理地繼續:“而選擇在這個時機公布,一是因為匯商與一休聯名成立的‘曇信通’基金會將在今天正式掛牌運營,二是基金會關注的內容有烈屬、殘障人士就醫、老年人抑郁症以及女性職場保護,基金會將不分公司地為遭遇職場性-侵、因懷孕被解雇的女員工提供免費的法律援助。”

細雨如牛毛,在周默牢服外的西裝肩頭浸出一層深色。

女性安全、職場歧視一直是輿論焦點,很多公司會在出事後致歉或者整頓,但向匯商這樣直接翻案並成立基金會的絕無二家。

三個人都沉默了。

好像因為新行長是唐漾,而唐漾絕非泛泛之輩。

“在監獄裏多看看書,出來後到處走走吧,姍姍還沒有出過國,”說後一句時,周默聲音變得很溫柔,他垂眼看向唐漾的肚子,又看向唐漾和蔣時延相扣的手,“很遺憾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

一片安靜中,有記者再次提問出發點。

唐漾輕撫肚子:“那你之後有什麽打算嗎?”聲音沙沙的。

是炒作還是其他。

整個事情,明明甘一鳴和魏長秋才是罪魁禍首,為什麽受懲罰最重的是姍姍和周行。

唐漾環視現場,視線略過蔣時延時,頓了一下,再收回來。

唐漾看到周默笑,克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我算是一個比較幸運的人,高中時期就遇到了我先生,在我迷茫、無措的很多時候,他都陪在我身邊,陪著我畢業、陪著我參加工作,接任行長那段時間匯商不甚太平,也是他一直鼓勵我。”

一切塵埃落定後的釋懷。

“我每天可以早起看到他,也可以看到清晨第一抹陽光和霧靄,當我感受到平和與溫暖的同時,我忍不住會想,”唐漾回頭看大屏幕,“如果王琴、常笑……姍姍她們不走,換種說法,”唐漾回直身體,“她們本該和我們現在一樣,坐在明亮寬敞的辦公格,有一段穩定而幸福的感情和一個值得憧憬的未來。”

無關乎原諒,只是釋懷。

可她們已經不在。

“是挺遺憾。”周默拉了拉唇角。

現場安靜。

周默想,當時姍姍本來就要出國,他也有出國的規劃。如果之後甘一鳴沒有找到姍姍鬧,如果沒有魏長秋那一處……沒有如果。

唐漾握緊話筒:“我對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感到慶幸,所以我希望我站在一個稍微有話語權的位置,可以去關注很多半明半暗的板塊,可以為那些渴望發聲的群體發聲。”

周自省對不起姍姍,周默承了養育之恩卻沒能盡到送終之孝。

唐漾說:“我被人托著從而希望成為別人的依托,我希望女性、老人等弱勢群體得到相應的保護,我希望以匯商、以基金會作為原點,可以將很多曾經被掩蓋的問題真正擺到台面上,並提出解決方案。”

而周默,從始至終沒給過周自省解釋的機會,一句話的時間都沒給過。

唐漾說:“我希望越來越多的人相信始終有那麽一些東西,沒有虛偽,沒有掩蓋,沒有好大喜功,沒有粉飾太平,相信始終有人會撐在風浪裏,不作秀,不浮躁,真的在改善,真的在進步。”

周自省直到閉眼,臉都朝著病房門口。

唐漾語速適中,極富質感的嗓音透過擴音器傳到會場每個角落,也仿佛裹著細微的電流,酥酥麻麻,浸到每個人心底。

“姍姍出事後他想過送你們出國,拉下臉聯系了他一個老朋友,”唐漾眼睛脹脹的,不知如何表達,“就……有些遺憾。”

樊行長坐在台下最中-央的位置,剛好和台上的唐漾相對。

周自省刪監控是事實,待周默好也是事實。

曾經樊行長問唐漾想成為怎樣的人,想得到什麽或給予什麽,唐漾沒有回答。

周默不是安分的性子,十來歲也會上房揭瓦、下河摸魚,他摔斷過腿,也得過急性闌尾炎。周默進醫院的次數很多,多到這次燙傷在周默記憶裏,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但現在,樊行長欣慰,小姑娘大概有了答案。

錯了第一步,便沒有回頭路。

唐漾發言完畢,掌聲稀疏。

周自省知道自己等等,等一兩天肯定會湊到錢,可夜色下,阿默那麽疼,一聲聲喚他“省叔”,疼得直哆嗦……

基金會法人代表是蔣時延,主持人按照手卡請蔣時延上場。

當時是在醫院走廊上,前面還排著好些急診病人,阿默那麽小,蜷在病床上疼得嗷嗷叫。

唐漾退到邊上時,蔣時延準備到中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