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風暴之心(十三)(第3/3頁)

“你不是我那個好侄子的——‘王後’麽?你就這麽背叛他了?”

皇帝意味不明地問。

攔住了他的馬匹的不是別人,正是和弗朗索瓦一同被俘虜關押進鐘塔的尤利亞子爵,桑夏把弗朗索瓦放出來,順手也放了他,不過混亂中誰都沒有注意到,尤利亞並沒有跟著桑夏他們離開,而是自己一個人悄悄地溜走了。

從鐘塔到這裏,他一路上都因為緊張而臉色煞白,胃都在神經質地痙攣,但這種感覺令他想起了之前握著刀割下盧森公爵頭顱的時候,如出一轍的恐懼、驚惶,還有……微不可查的扭曲興奮。

他恐懼弗朗索瓦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然而這種恐懼在某種時候卻成了毒藥,催促著他獲得更多刺激。

弗朗索瓦的落敗讓他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一種……就像是砍下盧森公爵頭顱似的可能性。

弗朗索瓦的失敗已經成了定局,他還想要更多的財富、權力,至少他不可能跟著弗朗索瓦到羅曼去——去當羅曼女王的眼中釘嗎?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能用弗朗索瓦換取更多自己想要的東西?

或者說……他已經殺了一個公爵,為什麽不能再殺一個皇帝?

“可您才是加萊帝國真正的皇帝,我作為您的臣民,理所當然向您獻上我的忠誠!”尤利亞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橡皮管子裏擠出來的,尖銳而不自然地高亢。

亞歷山大六世沉默了一會兒,驟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那你就跟上來,我給你一個機會向我證明你的忠誠!”

尤利亞立刻被人提著帶上了馬,橫在馬背上痛苦萬分地向前飛馳而去。

為了潛進都德萊,桑夏帶的人並不多,其中大半還是早就進入了都德萊的鐵蒺藜,加起來也不到八十人,他們將桑夏和弗朗索瓦圍在中間,呈保護姿勢向外奔去,被保護在中間的弗朗索瓦臉上帶著笑容,一雙眼睛卻是霧沉沉的陰郁色澤。

他並不高興。

作為一個囚犯,他當然很高興能離開監獄,但作為一個有病態自我意識和控制欲的皇帝……他更希望能自主決定離開的方式與時間,而不是被動地像一個工具一樣被帶走。

是的,盡管他的未婚妻是來救他的,可是想一下,當你孤身一人被未婚妻和她的下屬們包圍著離開自己的都城,和自己的所有下屬斷絕聯系,甚至於——只要他死了他的未婚妻就能合法宣布對他皇位的所有權的情況下……哦,對了,前幾天他還派了好幾波殺手去刺殺他的未婚妻。

在這種境地下,弗朗索瓦對自己成功離開鐘塔高興得起來才有鬼了。

某種不詳的預感像是盤旋的烏鴉和陰雲,沉沉地罩在弗朗索瓦頭上。

和拉斐爾同一年出生的皇帝望向自己的未婚妻,他的容貌天生帶著一種與年齡無關的稚氣,可能是因為臉型,或是長久以來過於養尊處優的環境,弗朗索瓦臉上時不時就會露出那種與他本人性格不符合的異樣天真感,在他沒有發瘋的時候,這種天真感能很好地為他博得別人的好感。

“親愛的,也許我可以知道,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麽?”鐘塔裏的條件並不那麽好,皇帝身上還穿著那套沾了血的襯衫長褲,外面披著一件桑夏帶給他的鬥篷,兜帽下蓬松如羊毛的長卷發上沒有王冠——當然沒有,他的王位已經被掠奪,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這取決於你,陛下。”桑夏的長發用發帶束在腦後,袖子用牛皮繩利落地捆紮起來,她的聲音柔和沙啞,和一個真正為愛奔赴千裏的女人別無兩樣。

昏沉的夜色中,弗朗索瓦只覺得她的眼睛異常的明亮,宛如燃燒著烈火的寶石。

“是嗎?如果我說要進攻王宮?”弗朗索瓦笑起來。

桑夏跟著他一起扯開嘴角:“那就進攻王宮。”

他們之間陷入了驟然的沉默。

一種詭異而緊繃的氛圍從他們中間彌散開來。

打斷他們對峙的是從遠處傳來的隆隆馬蹄聲,地面在隱隱震顫,灰塵和細小的石塊在地上激起一層薄薄的霧,他們看見了火光和紛亂嘈雜的叫喊聲。

人生第一次被曬傷,用手一抹居然能抹下一層皮……太可怕了啊啊啊啊啊!!大家出門千萬要做好防曬啊!更糟糕的是我背上現在呈現一個很奇怪的形狀,等紅變黑了,不是會更奇怪啊啊啊!裂開了裂開了,有什麽辦法美白啊【貓貓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