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頁)

雪萊以前是教廷的首席騎士,沒少和第一傭兵團赤狐打過交道。

在他看來,赤焰等人就是殺燒搶掠、無利不往的害蟲,想要接觸許子昭一定是不安好心。

雙方不是第一天結下的梁子,就算EV剛才沒有出現,也一定會打起來。

至於EV,更不用說了。

所有的犯人在它眼中都是純惡,哪怕死也是死得其所,它絕對不可能將許子昭交付在這些惡徒的手中。

氣氛的焦灼一點也沒有因為終止戰局而消減。

也在此時,陸司澤提出一個建議。

“先把典獄長帶回去休息,想打的人之後繼續。”

陸司澤:“我能感應到,為了建立那一座燈塔他幾乎耗光了自己的精神力,休息不好的話會損害身體。”

此話一出,空氣裏最後一點硝煙味也消失得無蹤無影。

雪萊無聲收刀,白尾輕咳一聲收爪。

赤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行吧,打來打去的多沒意思。”

渾然忘了自己才是打得最起勁的那一個。

EV當即開口:“典獄長的住所是全暗獄最適合休息的地方,我帶他回去。”

“是這樣。”陸司澤面不改色,“但你能保證在抱他過去的時候不會吵醒他?”

不等EV開口,他再問:“或者你又能保證,在典獄長被吵醒的時候能及時哄他入睡?”

EV:“……”

它不能。

想也知道,守衛的存在就是為了看守囚徒,予以刑懲,強大和冷漠才是它們的基礎設定。

貼心照顧人什麽的,它們又不是保姆機器人,從哪兒去學這種東西?

一場激烈的較量持續到最後,以陸司澤的個人勝利告終。

但EV的容忍力和忍耐力,也只持續到許子昭安安穩穩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而已。

所有人都被它趕出了房間。

赤焰和白尾作為一起被驅逐的對象,非常不忿:“有沒有搞錯,你把他倆趕出來也就算了,我倆可是得到過典獄長的允許,可以在這個房子裏自由出入。”

雪萊懷疑地看向他倆,明顯很不解這兩人到底用什麽手段謀得暫住權。

EV相當冷漠無情:“我從未在典獄長大人口中聽到你倆可以‘自由出入’的指令。”

“有什麽區別嘛。”赤焰有點擔心許子昭的狀態,混不吝地說,“我連典獄長的衣服都不知道撕了多少件,你覺得他還會在意我進他的房間?”

此話一出,驚世駭俗,連陸司澤都沒忍住看向了他。

唰——

EV的手臂變成機械尖刀,架在赤焰的脖子上,憤怒至極地說:“我不允許你詆毀典獄長的清譽。”

赤焰嘴角一抽,並起雙指將刀擋開:“什麽詆毀,這不是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就那堆被撕壞的衣服。”

說著這話,他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耳根子羞紅了一片。

“什麽?”EV滿臉狐疑,“那些不是典獄長的衣服。”

赤焰一秒擡頭:“嗯?”

EV:“當時你處於失控狀態,典獄長大人見你破壞東西(特別是床單這樣的布制品)後精神有所緩解,便讓我去搜羅了幾件不要的舊衣服。”

看著無比震驚的赤焰,它的語氣說不出是嘲笑還是憐憫:“那是我們穿過的。”

EV口中的“我們”,只指代一個對象群體,那就是暗獄裏的守衛。

赤焰的表情哢嚓裂開了。

反應過來後,他又羞又怒,轉身去揍引起這一誤會的罪魁禍首:“白——尾——”

白尾慌忙逃竄:“誰讓典獄長抱著一堆衣服出來的時候衣袖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我問他那口子誰撕的,他說是你,我就以為……”

“以為什麽以為?以為是他一件件穿上去我再一件件撕的嗎?我也是傻,怎麽就信了你這句鬼話!”

他倆打鬥的時候,刻意控制了音量和動靜。

是以房間內的許子昭沒有被吵到,EV也懶得去制止。

陸司澤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被人發現擁有自我意識,你似乎並不擔心?”

“如果我被發現,帝國就有再一次‘清洗’暗獄的借口,到時候你們也會死。”

EV的語氣透著一股模式化的殘酷,它擡眼:“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陸司澤不置可否。

EV原本不欲和囚徒多談,但陸司澤能將許子昭哄睡的手段,到底叫它高看了兩分。

“還有一件事,或許你們已經猜到了,[無眼人]的出現是外面的人在搞鬼。”

“嗯。”陸司澤忍不住看向許子昭所在的房間,眼神有股說不出的柔和。

如果沒有對方,還不知道這一次危機會以多麽慘烈的後果收場。

“我大概猜到是誰。”回過頭來,陸司澤譏諷道,“現在陰謀破敗,有人一定正氣得跳腳。”

就如陸司澤所說的那樣,此時的暗獄觀測站充斥著一連串氣急敗壞的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