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4頁)

陸羈“嘖”了一聲:“那問你怎麽了你又不說。”

“你怎麽了?”段辭身上的擦傷已經被消毒包紮好,貼了紗布,正忙著把受傷的地方拍給他媽看,聞言停下動作,關切地問。

“沒什麽事,我吃了個不太好的果子,”林硯斟酌著措辭,“變得有點……興奮。”

“那我給你安排一個洗胃吧?”護士小姐說。

想到洗胃的痛苦,林硯堅定地拒絕道:“不用。”

他現在已經不那麽難捱了。

經過林硯的再三拒絕,段辭又很擔心,護士小姐為了安段辭的心,再加上林硯測出來體溫過高,有發燒的嫌疑,最後給他安排了輸液。

林硯坐在最裏面的椅子上,右手打著點滴,醫院開著中央空調,這個位子正對著風口,他又穿著短袖,有點冷,他擡起頭看了一眼風口,沒動窩。

急診室裏人不多,段辭挨著林硯坐,姜木等人占據了一排位子,正舉著手機和父母說話。

陸羈沒坐,他站在窗口,握在手裏的手機不停地在震動,來電顯示“老頭子”的名字跳動著,他不耐地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父親顯然已經得知了消息,聲音沒有流露出多大的關心,語氣稀松平常地問:“怎麽樣了?”

陸羈:“沒死。”

陸父:“。”

逆子。

真是生你不如生塊叉燒。

“你什麽時候回來?”他也不想多問幾句陸羈怎樣了,聽聲音就知道,這小子好得很。

陸羈:“不知道,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問了?”陸父慍怒道,“最近南方的業務你盯著點,不是快畢業了?”

“知道了。”

陸羈說,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徑直掛斷手機,往前方走去。

他在段辭面前站定,擡手推了段辭一把:“挪個座。”

段辭不滿:“你坐趙揚博那邊去,幹嘛非要插足我和小學弟?”

“不是我坐。”陸羈眯起狹長的眼眸,他瞳色很深,長得又高大,尋常都是懶洋洋的,但一旦正經起來,看起來就又兇又酷。

“那是誰坐?”

段辭依照他的話挪了個位子,陸羈對林硯說:“你坐過去,我坐你這裏。”

“敢情你是要搶小學弟位子?”段辭瞠目結舌,他停下和家裏親戚報平安的手指,“這位子有金礦?”

陸羈低頭看著林硯,明明是居高臨下的姿態,卻意外的沒什麽壓迫感。

青年抿了抿唇,往旁邊坐了一格,陸羈坐在了他原來的位子上,閉上了眼睛。

段辭挨著林硯,往後靠的時候手臂緊貼著青年,一下子被那節雪白手臂的冰涼給刺了一下,這才明白陸羈為什麽要換位子。

陸羈,原來是這麽貼心的嗎?

段辭意外地想。

陸羈原來留給他的印象一直是不解風情的,畢竟從前高中校花運動會的時候在他面前摔倒,他都能問對方為什麽穿小皮鞋。

他總覺得經過了山上遇險,陸羈好像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段辭更近地往林硯手臂上湊,試圖把自己的體溫傳遞給他。

但林硯只覺得一個火爐突然湊了上來,很熱,很黏,他下意識避開了對方的手臂,換來段辭的哭臉。

“叮鈴鈴——”

姜木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接了個電話,往門口走去,沒一會兒,拿了幾個外賣袋子進來。

“餓死了,點了個外賣,將就著吃點吧。”

他點的是粥,皮蛋瘦肉粥,給每個人分了一碗。

趙揚博目瞪狗呆:“你真的是姜木嗎,你在山上被奪舍了吧?你居然喝粥?”

“在醫院吃什麽大餐?而且我困死了。”姜木說。

他又去看段辭,但段辭,林硯,包括陸羈都欣然接受,他也只能擡手舉著那碗皮蛋瘦肉粥,喝了下去。

約莫一個小時後,一瓶液輸完了。

護士小姐替林硯拔下針管,給了一團酒精棉讓壓住針口,林硯按了一會兒,將棉花扔進了急診室門口的垃圾桶裏。

陸羈想開口阻止,不知為何又咽了下去。

醫院距離酒店不遠,段辭幹脆叫了輛車回去,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多,姜木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直接一頭倒在床上。

*

酒店的房間裏。

林硯躺在床上,他已經洗了澡換上了睡衣,但意識卻一直清醒。

旁邊的段辭已經呼呼大睡,可林硯雖然輸了液,體溫也降了下來,那種沸騰的感覺也逐漸消失,可始終沒辦法入眠。

那只從花市飛出來的鳥死了,但沒有完全消失。

有點煩躁。

林硯又努力了一會兒,還是沒能睡著,忽地起身坐了起來,換上了外出的衣服,離開了酒店。

青年輕手輕腳地合上門,房門閉合,段辭翻了個身。

淩晨四點的海濱城市街上幾乎沒有行人。

天邊還是黑沉沉的,僅有沿途的路燈亮著五顏六色的光,整座城市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海水湧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