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4/5頁)

現在雨還不大,如果能及時跑到車站,就不用怎麽淋雨。

林硯做了決定。

他剛想往外面沖,有個人從後面叫住了他。

“又見面了。”

男人拿著一把黑色的傘,他頭發漆黑,淩亂地搭在額前,個子很高,外套是黑色的,整個人仿佛除了黑白就沒有第二種顏色,看起來極端又冷漠。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雨:“我正好順路,送你?”

“好啊,”林硯也沒多想,他說,“謝謝你。”

謝無宴撐起黑傘,男人修長的手握住傘柄,和青年一起走進了雨幕裏。

他的身後,何曉慧正巧提著咖啡杯出來覓食,聽到了他的這句話。

正好順路?

何曉慧想著謝無宴在醫院地下停車場裏停著的那輛黑色帕加尼跑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

起初雨只是毛毛雨,但兩人肩並肩走在山道上,雨勢越來越大,雨水打在黑傘的頂上,順著傘檐滴落下來,濺起陣陣雨花。

路上的積水弄濕了青年的鞋子,濺射到他的小腿上。

兩個人同撐一把傘,就像自成一個獨立於雨水之外的小世界。

林硯的手臂時不時貼著男人的手臂,摩擦一下,又隨著走路的動作挪開,然後再貼一下。

謝無宴的手臂很熱,與他整個人不符的熱。

反倒是林硯因為體質問題,他身上總是很涼,貼著謝無宴,只感覺對方熱的像火爐。

這就有點和他的人設不符,畢竟對方這麽愛穿黑色,看起來就是個高冷男神。

其實陸羈和謝無宴都很愛穿黑色,但兩個人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換句話說,陸羈是在那種時候,哪怕戀人喊不要,也不會臨門一腳踩刹車,而是直接長驅直入,讓戀人嗷嗷大哭的類型。

而謝無宴,則是那種會低下頭抱著戀人,開始哄他,寶寶貝貝叫個不停,但當然,他也不會手軟,直到天邊將明,戀人暈厥了也不會停下。

啊,怎麽感覺都挺畜生的。

區別是一個是毫不掩飾的畜生,另一個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那比起來,可能還是披著人皮的稍微好點。

至於花家攻,那是另外一種維度的可怕,他甚至可能不會碰觸戀人,但是能上各種道具,人還沒進去就先崩潰了。

謝無宴撐著傘,除了父母以外,他從未跟人有過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此時感覺青年的手臂緊貼著自己,那股微涼的觸感掃過他手臂上的肌肉,他下意識地繃緊起來。

謝無宴的身材很有料,完全不輸陸羈。

這一緊繃,愈發顯得肌肉明顯。

林硯不解地看過去。

他不說話,謝無宴卻先開了口:“你叫什麽名字?”

是陳述句。

他的聲音很低沉,有著雨滴聲當背景樂,愈發顯得有磁性。

男人垂眸看向青年。

林硯這才留意到對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林硯。”

“我叫謝無宴。”男人說。

林硯眨了眨眼:“你好,謝無宴。”

他的聲音輕快中帶了點笑意,似乎是覺得這樣打招呼的方式放在他們身上挺好玩,就像他整個人一樣,都是亮色的。

很漂亮。

這種漂亮不是來源於他的臉,而是另一種更加虛無縹緲的東西,更像是來源於他這個人。

“你看起來很累。”謝無宴接著說。

林硯有點奇怪他是怎麽發現的,他不像陸羈,是那種熬夜黑眼圈不上臉的人,用以前現實裏朋友的一句話形容,他通宵了好幾個晚上,朋友看起來已經像個太平間裏推出來的死人,他卻還容光煥發。

林硯說:“嗯,最近排練的晚了。”

謝無宴問:“你是歌手?”

他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如果何曉慧看到,怕是要當場哭出來。

謝無宴平日裏連回答問題都是挑簡短的句子回答,更何況是象征著“好奇”的問句。

疑問句意味著想知道答案。

謝無宴很少需要從外人口中得知答案。

但此時此刻,外界的雨太大,泥土的腥味被雨水沖刷了出來,但男人鼻尖卻只縈繞著青年身上的那種很淡的清新沐浴乳味,這股味道順著鼻腔飄進他的大腦,連帶著滋生了很多問題,他都想知道答案。

這是一種久違的好奇感,來源於對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另一個個體,他想了解對方,就連心臟都跳動地快了一拍。

也許事情就是這樣,當他看不到對方,還可以稍微忍耐,可一旦看見了,卻又無法克制。

他不討厭這種感覺。

或者說,挺喜歡的。

謝無宴的身高能夠直接看到林硯的頭頂,青年淺色的頭發被雨水淋濕了一小塊,黏在雪白的後頸處。

林硯:“不是,我們大學最近舉辦校園慶,我和朋友有個節目,得排一排。”

大學,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