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但他用了點巧勁,他的左手背在身後,不在謝無宴的壓制範圍內,只要能夠抽出左手,就可以暫且脫離壓制。

只是抽出這只手所需的力道,會很容易讓左手脫臼。

不過也沒關系。

就在林硯準備用力的時候,謝無宴已經洞悉了他的意圖,他原本和林硯維持了一點空隙,但這會兒直接壓了上來,他的力氣很大,同時用頭撞向林硯的額頭,好像要給他來上一擊重的。

林硯這整個人仰躺在擂台地面上,柔軟的頭發散開,他下意識閉上眼睛等待即將來臨的疼痛,微抿著嫣紅的唇,鴉羽般的長睫幅度不大地顫抖著。

比起忍痛,其實更像是索吻。

這怎麽忍心打他。

謝無宴很輕地“嘖”了一聲,他在即將用額頭撞上青年的時候停了下來。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林硯睜開一只眼睛觀察,他看見謝無宴湊近的臉,輪廓深邃,他留意到對方的耳垂透紅。

“一、二、三、四——”

裁判在大聲地數著秒數。

林硯被謝無宴完全地按在了地面上,男人冷冽的氣息籠罩了他,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古龍水味,很冷的味道,讓人聯想起空曠的幽谷。

“——九、十!一號獲勝!”

一號是謝無宴隨便選的代號。

男人松開壓制他的手,站了起來,他垂下眼眸,沖著林硯伸出手,把他拉了起來。

林硯說:“你贏了。”

謝無宴沒作聲。

男人神色如常,冷淡又平靜,眼眸幽深,只是耳後透出的一點紅出賣了他真實的心情。

林硯正低著頭去捏自己的手指,青年似新雪般的指尖發紅,他剛才用的力氣過大,會痛是很正常的事。

擂台下的晉鵬起先膽戰心驚,他把謝無宴原先那名對手的遭遇代入林硯身上,怎麽想都觸目驚心,他張開手掌捂住眼睛,通過指縫觀看。

但看著看著,晉鵬:???

謝無宴今天怎麽這麽奇怪,他原先特別冷特別陰郁的一個人,現在看起來像一頭饜足的猛獸,直到旁邊人無意的一句嘟囔打破了他的思考:“這叫打架?這在我們老家他媽叫調情!”

晉鵬醍醐灌頂,還是他們有錢人會玩!

林硯松開手指,彎腰跨過擂台上圍著的線,跳了下來。

從人群中傳來排山倒海般的歡呼和起哄聲,這會兒見他下來,又間或夾雜了幾聲汙言碎語:

“小美人,要我幫你報仇嗎?”

“叫我一聲哥哥,或者陪我一次,我幫你打倒旁邊那個男的。”

“……”

林硯充耳不聞,謝無宴卻冷厲地看了過去,那一眼過於陰戾,直讓那人閉了嘴。

他們選的是自由模式,沒有獎金,決出勝負後可以直接出去。

謝無宴走在林硯後面,一前一後地朝外走,他留意到青年捏手指的姿勢:“還痛麽?”

林硯松開手:“沒什麽感覺了。”

這種角鬥場果然有助於發泄情緒。

他現在就舒暢了很多,打不過晉江攻他也不介懷,畢竟謝家怕謝無宴被再次綁架,從小就讓他學習各種格鬥術。

身後的擂台再次傳來震耳欲聾的起哄聲,林硯將這些聲音甩在腦後,走在夜風裏,涼意讓躁動的精神平靜了下來。

謝無宴和他並肩而行,他在想一件事。

剛剛林硯用的路數全是些野路子,不像是正規學習來的,青年試圖令自己脫臼而掙脫的手法會很痛,可他卻沒什麽掙紮地立即選擇執行,如果不是被他按住,那林硯的左手現在就會是脫臼的狀態。

明明放在別人身上他都不會看一眼,但現在他卻為此感到揪心。

謝無宴忍不住問:“你學過格鬥嗎?”

“啊?沒有,”林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他往前跳了兩步,心情很好地說,“都是以前上學時候練出來的。”

早些年在現實的時候,林硯讀高中那會兒,被校霸天天堵門,他覺得很煩,就經常在校外和他們約架。

約著約著,原本想糾纏他的校霸,後來管他叫爸。

林硯沒有系統性地學過什麽跆拳道或者泰拳,全靠實踐出真知。

謝無宴蹙起眉頭,他其實沒辦法想象初高中時候的林硯和別人打架的樣子。

真的會有人能對他動手嗎?

他們回到跑車邊上,謝無宴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卻沒有立即發動車子。

林硯系好安全帶,聽到一旁的男人輕聲問:“之前說的賭注還作數麽?”

林硯“嗯”了一聲:“你想要什麽?”

謝無宴側過頭看他:“什麽都可以?”

車內沒有開頂燈,在封閉的黑暗空間裏,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很沉。

青年敏銳地察覺到危險,他握住身上的安全帶:“你先說。”

謝無宴停頓了片刻,再開口時的語氣低地近乎嘆息:“我希望你以後遇到會傷害自己的情況時,最起碼不要那麽快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