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笨蛋(第2/3頁)

一個人的時候,秦恬沒那麽多講究,她已經無暇去講究什麽了,渴了就著河水喝兩口,餓了掏出幹糧咬兩口,累了就就地坐在地上,拍著皮埃爾的骨灰罐自言自語,即使路上遇到了別人,她也懶得搭理,問了路以後自顧自走了一段路,這些人自然就和她岔開路來。

沒有人往巴黎走,所有人都知道,作為首都,那兒必將是戰火集中之地。

此時,誰能記得那些藝術品的價值?

它們不僅是文化和藝術的巔峰,在不久以後,將會成為巴黎的守護神……之一。

她又在一個小村落落腳,剛剛經過了一個挺大的小鎮,據說前面還要走很長一段路,再路過一座城市就到巴黎了,可是說著不遠了,跑跑卻能跑死人,這兒的人幾乎都走空了,全網南方湧,秦恬好幾次產生錯覺,覺得自己才是最傻的那個,因為路上遇到的難民聽說她一路向難,都一臉看二百五的表情。

小村莊裏面沒有什麽收音機,不管有人沒人門戶都緊閉,秦恬找了個草棚縮進去歇著,雖然現在才下午,但她還是走累了,決定睡到第二天早上,草棚裏還有陽光照進來,不管晚上會多冷,至少現在暖暖的,適宜入睡。

傍晚,秦恬被一陣突突突的聲音吵醒。

這聲音她不陌生,是三輪摩托的聲音,雖然到處都有摩托部隊,但是在這時候這地點,很難讓人不往德國人身上響。

秦恬頭都不敢擡,她沒深入村子,就在村口進去點的地方找了個草棚,萬一一擡頭和一個德國士兵對上眼,那樂子可就大了。

似乎有三輛摩托開進了村子,非常單薄的隊伍,發動機聲音熄了以後,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秦恬微微挪動身體,靠進墻,然後忍不住擡頭看,他們正在敲一戶農戶的門,很快門就開了,走出來一個老人。

村子裏很黑,屋裏的光暈照亮了門外敲門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皮衣,很酷炫也很恐怖的裝束。

秦恬都快分不清了,她記得海因茨在波蘭分管蓋世太保的時候也穿這身,可是不代表只有蓋世太保能穿這身,那他們不是蓋世太保又能是誰……

算了,猜什麽,睡先,明兒個等他們走了就什麽都沒了。

秦恬低下頭靠在草堆裏,這才注意到此時身下的草堆除了剛才睡覺捂熱的地方,已經一塊暖和的地兒都沒了,而她剛才一挪動,連唯一暖和的地兒都沒了,春寒料峭,她苦著臉把不大的毛毯裹住全身,可風一吹依然感覺冷的不行。

鼻子酸酸的……想打噴嚏……真要命……

秦恬想起一個偏方,她仰起頭掐住人中,自我安慰似的壓抑著打噴嚏的欲望,一邊偷眼看著前方的情況。

而遠處,悉悉索索的交涉進行了沒多久,老人就讓開身,敲門的德軍也側開身,後面隱藏在黑暗中,剛才一直只有香煙的火點昭示著存在的幾個人才魚貫而入,他們有幾個似乎很懂禮貌,進去前還給老漢行個裏。

果然,三輛摩托車,九個人。

看到門吱呀一聲關上,暖黃色的光暈剛剛消失,秦恬是在憋不住了,千萬個被憋住的噴嚏化成一股洪流,響亮的發泄了一下,“阿嚏!”

回音不絕……

秦恬有些怯怯卻也有些得意,好歹她憋到了那些人進去後,不是麽?

噴嚏後就是一陣寒風和徹底的黑暗,就著法國鄉下的漫天星光秦恬再次躺下,頭剛碰著冰涼的幹草,她又聽到吱呀一聲。

開門的聲音……

接下來是兩個人不大不小的聊天聲。

雖然不明白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在外面說,但秦恬正為怎麽熬過這寒冷的一晚而苦惱,卻突然感到背後一陣發麻!

緊接著,她的後腦勺頂到了某樣東西,再接著,哢噠一聲……

不流利的法語在背後響起:“起來,別有其他動作,很好。”

秦恬哆嗦著起來,她立刻明白了那兩個蛋疼的一定要在外面閑聊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掩蓋這只“黃雀”的腳步聲,而她竟然還傻呵呵的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可是,為什麽要來抓她呢,就因為一個噴嚏?

這血案的誘因比一個饅頭還要匪夷所思好吧……

“上尉,是個女的,似乎是平民。”那槍口自她站起來後就頂著她的背了,後面的人頂頂她,“你大半夜,一個人,草棚,幹什麽?!”

秦恬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哆嗦,她用德語答道:“我是難民,路過這裏,沒地方睡,就在草棚裏了。”

“……”似乎覺得秦恬說的有道理,槍口松了點,又是粗聲粗氣的命令,“轉過身!”

秦恬無奈的轉過身,身後的人亮起手電筒,把她的眼睛刺激的一陣發酸。

由於背光,秦恬看不到這士兵的臉,只見他手電筒照來照去,草棚四周照完了,開始上上下下照秦恬,眯起眼:“毯子扔下!自動拿出危險物品,別逼我搜身,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