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明早見分曉
他就知道她會過來。
“嬪妾給皇上請安。”
宇文頡沒看花春,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是溫熱的,便松開道:“找朕有事?”
“哦,好。”花春裹緊了披風,暖暖和和地窩在秦公公指著的角落裏,等了一會兒,皇帝就帶著霍子沖出來了。
“也沒啥,就請個安。”抿了抿唇,花春道:“想看看您好不好。”
輕咳了一聲,秦公公道:“娘娘要見皇上,還是等他們出來吧。”
看起來還是挺好的,神色正常,倒是他旁邊的霍子沖,沒了平時的穩重,眼裏隱隱有些戾氣。
不好打擾也可以站在院子裏啊,外頭這麽冷。花春好奇地跟著往門裏看了一眼,耿直地伸手指著門口的人道:“您看,您站在外頭,不還有那麽多宮人站在裏頭嗎?”
“朕沒事。”上了龍車,皇帝一把將她也拉上去,將寒風都擋在了車外。
秦公公連忙示意她站到邊兒上去,然後往冷宮裏看了一眼:“皇上在與霍貴嬪道別,奴才不好打擾。”
簾子落下,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花春才問了心裏話:“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霍貴嬪沒有懷孕?”
“您怎麽不在裏頭伺候?”她好奇。
她的聲音很小,因為顧忌著外頭的霍子沖。帝王顯然對她這點聰明很滿意,握了握她的手,算是默認。
花春蹦跶到這邊來找皇帝,卻發現秦公公在冷宮外頭站著。
心機好重哎……花春咋舌,有點沒想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麽會對霍纖柔下手?人家雖然有點攪混水,但好歹跳舞是當真誘人啊。
霍纖柔哽咽,呆呆地點了點頭,便失神似的靠在一邊不動了。
“你等著看吧。”像是察覺到她的疑惑,宇文頡勾唇:“明日一早就知道原因了。”
“明日一早,太後會讓人送鳩毒來。”站起身,帝王略微惋惜地道:“你一路好走。”
明天一早?花春茫然,那不是賜死霍纖柔的時候嗎?
“嬪妾明白。”長嘆一口氣,霍纖柔問:“是賜鳩毒還是三尺白綾?”
冷宮裏,發呆了許久的霍纖柔終於回過神來,拉著旁邊棉兒的手問:“怎麽樣?有消息嗎?”
“別怪你大哥。”帝王道:“朕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更加無能為力。”
棉兒為難地搖頭:“聯系不上,也許他們在封地有什麽事吧……飛鴿傳書都沒有任何回音。”
霍子沖垂眸,手捏得死緊。
有事?霍纖柔冷笑,心裏一片悲涼:“怕是要卸磨殺驢吧!覺得我沒用了,便不用管了。”
見他好像聽進去了,霍纖柔也就算松了口氣,跪坐在地上擡頭看著霍子沖,眼淚刷刷地掉:“大哥這回也救不了我。”
棉兒沉默,半晌才道:“也許還會有什麽轉機……”
神色凝重,皇帝像是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哪裏還有半點轉機?!”霍纖柔有些崩潰,捏緊了雙手道:“早知只能走到這裏,我當初何必答應他那麽多?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也不會樹這麽多的敵!現在倒好,我被人害了,他一點忙都不幫!”
“淑妃娘娘對嬪妾橫奪聖寵不爽,所以才會設這樣的陷阱給嬪妾跳!”霍纖柔憤恨地道:“她哪裏有看起來那麽溫實無害?還請皇上多加小心!”
棉兒嘆息,跌坐在旁邊陪著她掉眼淚。
這就是典型的死前還要咬別人一口,皇帝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皺眉道:“怎麽會與淑妃有關?”
霍纖柔又繼續大哭,死亡的恐懼,她真的一點也承受不了。她想好好活著啊!誰能救救她?
哭了一會兒,她咬牙道:“嬪妾在宮中不常樹敵,想來想去唯一可能跟嬪妾過不去的也只有淑妃娘娘了,此番大禍臨頭,嬪妾躲不過去也就罷了,但求皇上,一定要為嬪妾討回公道!”
帝王帶著花春回去紫辰殿過夜,花春心情極好,主動幫他看了五十本折子,還要再看的時候,帝王一把撈起她,平放在了床上:“別坐太久了。”
霍纖柔大哭,身子都顫抖著,扯著皇帝的龍袍,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回得罪的是太後,先前給了她那麽多疼愛,現在才會這麽生氣,她也知道自己是必死無疑了。只是,她還這麽年輕,怎麽甘心啊?
“嗯。”換個姿勢也的確更舒服,花春笑了笑,哼著小曲兒捏了旁邊的書來看。
帝王嘆了口氣,伸手扶起她:“朕願意相信你,但是太後不願意,朕替你求過情,已經沒有回轉的余地了。”
“朕沒了皇嗣,你就這樣開心?”宇文頡淡淡地問了一聲。
霍子沖站在旁邊,眼裏全是不忍,然而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花春一頓,轉頭看著他:“雖然這樣說有點無恥,但是……是的,嬪妾今日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