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不一樣的蕭韶(第3/4頁)

蕭韶站起身來,蔣阮還未看清楚他要做什麽,便覺得身子一暖,蕭韶的黑金雨絲錦鶴氅輕飄飄落在她身上。

這鶴氅分明極其暖和,卻輕的沒有一絲重量,倒是十分輕便,因是剛剛從蕭韶身上脫下來,還帶有他的溫度。蔣阮一怔,蕭韶走了出去。

蔣阮擁著他的鶴氅,這鶴氅猶如雪中送炭,方才冰塊一般的身子總算有了一絲熱氣,不過片刻,蕭韶又走了回來,卻不知他從哪裏撿了些幹柴回來,山崖中雨水未停積雪未化,要找到不被打濕的柴火比登天還難,蕭韶一頭一身的霜雪,將幹柴放在地上,用火折子點燃。柴火噼裏啪啦的燃燒起來,暗色的山洞登時有了光亮,暖融融的令人心生錯覺。

蕭韶道:“坐過來,將衣服烤幹,否則寒氣入骨,日後落下病根。”

蔣阮也不推辭,便擁著鶴氅走上前在火堆前坐下,果然,一靠近火堆,身子便舒服的緊。她忍不住將雙手靠近些,想將手烤的暖和。

冷不防蕭韶突然伸手將她手腕攥住,蔣阮一怔,還未反應過來,蕭韶已經飛快的替她把了脈,眉頭一皺,放開她的手,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蔣阮見他神情如此,心中詫異,道:“蕭王爺有話要說?”

蕭韶搖了搖頭,目光又落下她肩上。蔣阮肩上受了傷,行動間雖然忍著,卻仍是有些異樣,蕭韶注意力驚人,一眼便發現其中異常。想了想,便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瓷小瓶扔在蔣阮懷中。蔣阮接過來頓了頓,拔開瓶塞,一股清涼的味道湧了出來,蕭韶聲音冷清:“金瘡藥,不會留疤。”

蔣阮微微一笑:“多謝。”心中卻更加狐疑,蕭韶這般相助,越發顯得詭異,這人行事冷清,何以如此體貼?不過,他竟然會醫術?蕭韶此人神秘莫測,便是有心要拉攏他的宣離,上一世也莫不清楚蕭韶的底細,更勿用提過他還會醫術了。

見蔣阮接了藥,蕭韶也不多留,起身便出了山洞。像是蔣阮換藥他為了避嫌,蔣阮便飛快地用那青瓷瓶的藥灑在傷口之上,粗粗的包紮了一下。卻不知那藥到底是何靈丹妙藥,效果好的出奇,傷口不再發疼,有種清涼的舒適感。

蔣阮放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蕭韶重新走了進來,手裏抱著新找的柴火和一只剝了皮的野兔。將柴火往地上一扔,挑了兩只樹枝將兔肉撕好,放在火上炙烤。

蔣阮怔怔的看著他的動作。

蕭韶烤的很認真,他本來容貌生的極好,此刻恰好在火堆前,火光映著他的側臉,只覺得秀美絕倫,偏又英氣無比,眼若點漆,眉如墨畫,薄唇緊緊抿著,便是此刻如江湖草莽一般烤兔子的模樣,也是行雲流水一般的優雅。黑色的錦衣將他身姿勾勒的修長挺拔,本就冷清入骨,火光卻又將他的容色軟和了一些,顯出一分恰到好處的溫潤。

這青年,實在是容貌絕倫,風華無雙。

他將烤好的兔肉遞給蔣阮,將蔣阮奇怪的看著他,挑了挑眉,道:“怎麽?”

蔣阮回過神來,盯著那烤的焦熟的兔肉,發出馥郁香氣,兔肉正是令人垂涎的金黃色,今日她本就疲乏至極,早已饑腸轆轆,見此美味,也毫不客氣的接過來,暫時忘記了對蕭韶的警惕,笑道:“蕭王爺廚藝甚佳。”

蕭韶烤著自己的那份,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掩住眸中情緒,並不多說。

蔣阮咬了一口兔肉,道:“蕭王爺金尊玉貴,竟也會這些瑣事,出人意料。”

含著金湯匙出身的貴族子弟,不僅會醫術,還會做這些事情,蔣阮不由得想到上一世中關於蕭韶的傳言,十歲老錦英王死後他接手錦衣衛,當初所有人都等著看他笑話,認為乳臭未幹的少年只會殆笑大方,誰知他上任後手段鐵血,沒過多久就在錦衣衛中建立了絕對的威望,三十萬錦衣衛對這位少主俯首稱臣,人們向來只見榮光不見背後苦楚,蕭韶有這份成就,想來應當是很吃過一些苦頭的。這般心性堅韌之人,卻更讓人不可小覷。

她偏頭去看火堆邊的青年,不過二十歲出頭,身上的沉靜卻極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年紀,那是歲月沉澱過後的沉著,霸氣內斂,高傲寓骨,錦衣夜行間自是風流,便是這陰暗風霜之地,似乎也因為有了這個人,而有了一絲安全感。

然而到底是敵友莫辨。

蕭韶救她,莫非是因為宰相府?

上一世,蕭韶後來是站在太子一邊的,宣離與他便是不共戴天,她對付宰相府,就相當於是蕭韶的朋友,是這樣嗎?

蔣阮輕輕開口,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蕭王爺,為什麽救我?”

……

蔣府中,此刻猶如亂翻了天去。

四輛一模一樣的馬車朝四個方向不同而去,除卻蔣阮的馬車,其余三輛最後都撞傷了石壁或者高大樹木,馬車中的人順著山間滾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