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是來殺人的(第5/6頁)

梵青禾見夜驚堂冒出來,本來還有點擔憂,不過現在變成了理直氣壯,開口道:

“那當年陷害天瑯王怎麽算?你沒有這張投名狀,北梁朝廷會對你如此厚待,半點不怕你尾大不掉,有朝一日威脅到北梁?”

“一派胡言!我連你們都無法取信,如何威脅北梁?”

司馬鉞心智是相當過人,怒聲道:

“我當年和天瑯王走散,孤身殺出重圍,沒死在戰場上,就給了你們無數借口。我倒是要問問,當時你們在哪兒?

“我手底下不過幾百殘兵,就算貪生怕死提前逃遁,也陪天瑯王打到了最後一戰。你們一個個,不是抱病就是失蹤,特別是你巫大族長,領命鎮守後方,王庭軍隊一倒,你直接原地遣散後勤兵馬,向北梁示好,你逃的是不是比我還快?

“就因為你們沒在天瑯王跟前,便成了形勢所迫、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得已而為之。而我就該死在戰場上,沒殉國就是待罪之人,我問問你們憑什麽?!”

司馬鉞怒聲爆喝氣勢驚人,硬是把各大部都給震住了,連梵青禾都被懟的沒找到反駁話語。

而夜驚堂旁觀這一切後,繼續開口道:

“今天早上,左賢王的謀士杜潭清來了天瑯城,被我逮住宰了。這些陳年舊事,是從他口中得來。

“前些天我剛到勾陳部,尚未泄露行蹤,你就得知了消息,給梵族長暗中指引,把我領到了黃明山,先用驅虎吞狼之計,想讓蔣劄虎打死我,可惜沒成;而後左賢王又親自出馬,來斬草除根,還是沒成,這才有了現在的風波。”

夜驚堂說的這裏,拔出身邊的旗子,插在了面前:

“我已經說了這麽多證據,也拿出了不少實證,司馬族長在狡辯,不痛快承認,那咱們就用西海諸部的方式解決——你對著族徽立誓,讓天蒼作證,保證絕無噓言,然後和我打一場,我死了只當我肆意汙蔑糟了天塹;你若死了,同理,你敢不敢接?”

各部族長聽到這話,都安靜下來。

以族徽立誓死鬥,在西海諸部可是相當嚴肅的行為。

雖然老天爺不會真的主持公道,但族徽就相當於西海諸部族人的信仰和列祖列宗的牌位。

對著祖宗牌位撒謊立誓,然後馬上和人死鬥,光聽都知道不吉利,心理壓力巨大。

這就和夜驚堂對著義父牌位信誓旦旦狡辯一樣,愧疚心虛充斥心頭,能取勝除非是實力差距大到閉著眼睛都能打贏的地步。

但兩人在南北兩朝的排名差不多,在心虛的情況下,接上門報血仇的死鬥,世上恐怕沒幾個有這膽識。

所有人望向司馬鉞,都等著司馬鉞答復。

而司馬鉞見夜驚堂這麽狠,確實有點心虛,畢竟他說沒說慌,他自己知道。

但現在不敢接,就承認了夜驚堂所說的是事實,私通敵國殘害舊主換取榮華富貴,必然先身敗名裂,而後被各部聯合圍剿,指不定連族人都不會再站在他這邊。

在根本沒法退的情況下,司馬鉞怒容沒有絲毫減緩,當即轉身拔出了大椅旁邊的麒麟旗,咬破左手指頭,把鮮紅血跡擦著了徽記上:

“我司馬鉞指天為誓,往日從未背棄過吾王乃至全軍將士,若有虛言,今日當受刀斧加身之禍!”

颯——

話落,司馬鉞將麒麟旗擲出,插在了夜遲部的旗子前方。

按照規矩,夜驚堂也該對著族徽發誓,以證明言詞的真實性。

但夜驚堂並未占這點便宜,從袖子裏取出一封書信,掛在了狼旗上:

“我在大魏長大,對西北王庭、夜遲部沒歸屬感,對著旗子發誓如同空口白話,沒任何意義。這封信是從杜潭清身上得來,寫給司馬族長的,我拿出來傳閱眾人,就能證實我方才的言詞。

“但我今天過來,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講理的。

“所以這封信我最後才拿出來,先放這裏,等你我分出勝負後,我會將此信傳閱眾人,以免各部族長誤會我汙蔑司馬族長,還殺人滅口。

“司馬族長若勝了,這封信傳閱眾人自證清白也好,毀掉書信掩蓋真像也罷,你自己決定。”

??

司馬鉞聽見這話,眼皮又抽了下。

畢竟剛才他還能靠通神武藝搏一把,殺了夜驚堂‘洗清冤屈’,而夜驚堂這麽搞,他要麽被打死在當場,要麽打贏後把書信打開傳閱眾人自證清白。

但左賢王給他寫的秘信,還讓杜潭清隨身攜帶,裏面寫了些什麽東西他能不清楚?

事後他要是把信毀了,贏了也做實了反叛害死天瑯王的過往,這完全是不給他留活路!

司馬鉞沉聲道:“你身為大魏高官,想偽造一封書信還不簡單?死了也要給我潑身臟水,你好毒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