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嘴魁(第2/7頁)

夜驚堂身著黑色公子袍,在紅玉的帶領下,和鈺虎一道來到懷雁樓外,本來想著低調進去。

但秦相如顯然從夫人那裏得知了他的身份,瞧見他後就眉開眼笑,摸著胡子走過來:

“常言深山育俊鳥,秦某本來還不信……”

夜驚堂見嶽丈大人準備行禮,哪裏受得起,連忙上前拱手:

“秦國公不必如此客氣,我是黑衙之人,此行只是受命保護太後安全,秦國公把我當護衛看就好。”

秦相如雖然也是國公,但加封上柱國,手裏還有實打實的軍權,無論資歷還是地位都比夜驚堂要高,見夜驚堂如此謙虛,也沒再多禮,轉而很隨和的示意一起往裏走,沿途扶著胡須呵呵笑道:

“歷史上年紀輕輕拜公爵的人不是沒有,打入江湖武魁的更多,但能不滿二十歲,便位列武魁,同時受封國公的,也就夜小友一人。奉官城老神仙,雖然也封了個武安公,但終究是虛封,夜小友可不一樣……”

夜驚堂被誇的都有點不好意思,只是含笑回應:

“承蒙聖上和太後娘娘賞識提拔,不然我一介武夫,哪裏能走到現在的位置……”

兩人沿途閑聊,從大廳中走過,在坐的百余貴賓也都不瞎。

本來見秦國公在門口站著,他們還以為在等吳國公到場,發現專程等到這黑袍公子才進門,便知道這黑袍公子地位超凡。

秦國公是實權國公,親王見了都得給面子,京城能讓秦國公出門相迎的人,滿打滿算也沒幾個,加上這麽年輕,算起來只有香火僅存的梁王世子,和剛一飛沖天的武安公。

梁王世子低調到恨不得把自己當空氣,顯然不會往東南跑,那這身份就不用猜了。

在座江州名宿,猜出夜驚堂身份後,便想起身打招呼,但見夜驚堂低調現身,沒有喧賓奪主的意思,又有點遲疑。

夜驚堂被秦國公這麽一迎接,就知道身份挑明了,當下也對望過來的官吏文人拱了拱手,而後便在秦國公右邊坐下來,旁邊則是秦相如的長子秦伯沖,比太後大十幾歲,算是國公繼承人,地位等同王赤虎。

秦相如待夜驚堂坐下,才在小案後落座,本想閑聊幾句,目光又投向了坐在夜驚堂身邊的面紗美人,詢問道:

“這位是……”

因為是私宴,拜見的又是太後,帶著夫人過來的不在少數,但夜驚堂明顯沒婚配,秦相如也感覺這女子身高有點似曾相識,為此還是起了幾分狐疑。

夜驚堂也不敢暴露虎妞妞身份,為了遮掩,便含笑道:

“隨行護衛,讓秦國公見笑了。”

“護衛?呵呵……”

秦相如一聽這話,便明白了是負責擦槍的女護衛,意味深長笑了下後,沒有再多打量,轉而給夜驚堂介紹起了在坐賓客。

秦家宴客,敢擺架子姍姍來遲的沒幾個,如今大廳已經快坐滿了,江州城的郡守、縣令還有水師將領都在,其他則是大小家族的家主。

在坐家主雖然看起來都是儒生員外,但背景絕對不低,其中半數是從朝中退下來的老臣子,余下的人,家中也多半有人在朝中為官,像是坐在夜驚堂左手第三席的陳賀蘭,就是侍郎陳賀之長兄。

而秦國公正對面的席位,到現在還空著好幾個,能坐在那裏的,整個江州也就吳國公。

吳國公不到場,這宴會就沒法開始,眼見天都黑了,秦相如也有點惱火,還當堂來了句:

“這個吳嵩,坐著驢車過來的不成……”

話語剛落不久,懷雁樓的大門外,就傳來腳步聲。

夜驚堂和在座賓客轉眼看去,卻見門外走來一行人。

為首的是個五十多歲的長者,相貌暫且不提,胡子比秦國公要長,造型還漂亮,當得起‘美髯公’的名號,身著錦袍,姿態如虎步龍行,看起來頗有氣勢。

而後面跟著數名隨從,其中有兩個年輕人,一個應該是子侄,懷裏抱著張琴;另一個手持文扇,看起來是個才學不俗的書生郎。

在場賓客見吳國公到了,都是起身相迎:

“吳國公可算來了……”

而秦相如則是眉頭一皺,看向吳國公的胡須,又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顯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吳國公笑容爽朗,提著袍子進門後,先和戲台老生一樣扶了把胡須,才開口:

“最近留了把好胡子,在家中打理的有點久,讓秦國公久等了,見諒見諒……”

胡須是男子氣概的象征,哪怕是在朝堂上,能有一把漂亮胡須,穿上官袍看起來都要威嚴不少,為此美髯公到哪裏都備受矚目。

夜驚堂瞧見吳國公一臉柔順靚麗的大胡子,眼底都顯出幾分訝色,覺得氣度不凡;再看秦國公的胡子,明顯短了一截,氣勢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