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剝開 ◇
◎讓他不解的迷霧也忽然剝開了◎
虞憐:!!!
她嬌呼一聲。
男人淡定地抱著她坐在她床上, 他像在上邑村初次見她灑了她一身藥時那樣,用同樣的姿勢抱著她在大腿上,兩只鐵臂牢牢地擁著她, 一手撐著她背部,一手環在她腰間。
這幾日在處理政務的忙碌之時, 也不時冒出在他腦海中的人總算擁在了懷中。
這踏實溫軟的感覺,與第一次抱她時的僵硬笨拙更多了些如釋重負, 和隱秘的歡喜。
他總算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不再遲疑。
低頭與她對視。
見到她臉上的錯愕、遲疑、羞澀,還隱約紅了眼尾的復雜欣喜時,男人低低嘆息一聲,將她緊緊揪住自己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中, 用自己溫熱的手掌細細摩挲她微涼軟嫩的肌膚,將她的小手捂熱了, 淡淡開口:“我心悅你。”
虞憐:???
男人淡著一張臉,口吻也幾近淡然, 似乎在與臣下討論公事並無而致般, 說著表白的話。
“我這輩子……”連同上輩子。“都從未愛過一個人,沒體驗過將一個人放在心上是什麽感覺?”
“這幾日, 想著你。”
他似乎有許多話要說,但最終卻化為了幾個字, 下了定論:“憐兒,我歡喜你。”
現在想來, 也許在四年前他行刑之日, 她不顧一切穿著嫁衣入了他家大門時, 他便對她上了心。
在他獲救回去後, 見到她在靈堂前燒祭文時落淚的眼睛時, 便一見鐘情了。
那雙眼睛極美, 通透,脆弱,也堅強。
幾乎擊穿了他的四肢百骸,在往後通過下屬來信的只言片語當中,越來越如實質般入侵他的心臟。
只是他心中的遲疑讓他一直不敢正視自己的心,也不敢打開那扇門,讓這束光徹底地進來。
總拿她上輩子和這輩子為何不同當借口,回避自己的一切心意。
直至這幾日,他忽然想明白了。
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是她不顧一切入了他的門,合該是他的人,他的妻。
就算心中仍有疑慮,但那些疑慮比起她這個人又算得了什麽?如同塵埃般無足輕重罷了。
男人在懷中人驚訝的目光下,忽然低頭溫聲問道:“從前是你穿著嫁衣,一人孤身入我華府大門,如今,我迎你進門可好?“
他說著,眸色如大海翻滾般復雜,那時的她,是抱著怎樣的一腔孤勇,義無反顧?如今想來,心上既甜,又泛著澀澀的麻意,他指尖微顫,將她擁得更緊。
星眸中的種種復雜情緒最終都化為了疼惜。
虞憐與他對視一息,忽然不知道如何作答,幹脆佯裝害羞慌亂一頭埋入他寬闊的胸口。
他亦嘆息般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將她完全地囚鎖於自己的懷中,一種極大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回來後虞憐一直不去想該如何抉擇的問題,其實自華極重生後,一家人回到京城,她再度面臨了四年前剛穿過來時一樣抉擇。
是順理成章成為他的皇後,享受一生的榮華富貴,但不苛求其他,諸如普通夫妻般的恩愛,還是幹脆找了借口離去,縱使沒有富貴也無妨?
從回家後的第一天晚上,她便開始再思索這個問題。
只是到今日仍然沒有答案。
網上常有人說,只要有錢,就算男人小三遍地也無妨,甚至也不要他碰自己,當個快樂富婆就好。
但仔細想來。
在宮中那樣的地方,身為皇後,一國之母,一旦入宮,哪能說出來就出來閑逛的?她若要當這個皇後,便是把自己一輩子都寄托在那個宮中,即便享受世人無法享受的榮華富貴,也僅限於那一方天地。
天地小了,見到的人也少了,每日來來回回便那些人,朝夕相對之下,她真的能保持自己一顆纖塵不染的心,一心向錢看,不管其他,只圖享受日子?
一輩子還有大好幾十年,日子久了,她真的能苛求自己不去心生貪婪,索求身邊人的愛意?日日夜夜見著他與鶯鶯燕燕你儂我儂無動於衷?
光是想象,虞憐便覺得不行。
她無法這樣無欲無求地苛待自己的心,即便不求他的愛,也大概會心生厭惡,何苦來哉?
但若是不管不顧直接找了借口離去的話,一則以眼下的情景來看能任性的概率不大,若是她決意離去,先前大張旗鼓鬧的轟轟烈烈的癡情人設算什麽?新帝登基,皇後卻和他和離,會給全天下造成什麽樣的影響和猜忌?
對她爹娘一家又有怎樣的影響?
在這樣封建皇權的背景下,她不得不考慮到更多。
從前已經任性過一次,這回她不再只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待她那樣好的爹娘弟弟家人,以及已經和她成為家人般親密的華家一家子。
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以至於她幹脆回避這些問題,準備好好玩幾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