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藏嬌/低頭向暗壁，千喚不(4)（第2/3頁）

“那是電影嘛，誰知道真人怎麽樣？一定不如戲裏好看。”陳安琪搶道。

顧婉凝不去看他，只倔強地一抿嘴，虞浩霆道：“你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放你走。”

“她在《念奴嬌》裏的扮相頂美的……”蘇寶笙回了一句。

顧婉凝聽了，漠然道：“你不知道‘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嗎？”

“我覺得那個梁曼琳也不是很美，怎麽那樣紅？”陳安琪道。

虞浩霆眉峰一挑：“你倒真不像是在國外長大的。”說著，目光之中忽然有了試探之意：“息夫人不肯跟楚王說話，是因為對息侯舊恩難忘，你呢？”

“你們家就這樣想你嫁出去啊？”陳安琪一句話寶笙就紅了臉，歐陽怡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別為難她了。我陪你去吧，正好我想去看電影，聽說今天要上一部梁曼琳的新片。”

“我什麽？”顧婉凝怔道。

“我今天也不能去，”蘇寶笙說，“我娘叫我早點回去，晚上我們家有客人來……”

“是不是你也有個……”虞浩霆還未說完，顧婉凝已反應過來他言外之意，搶道：“我沒有。”

“我們這兩個月都沒好好聚過，今天我請客，你們一個都不許少。”陳安琪道。

虞浩霆玩味道：“幸好你沒有，要不然，我還真要把他找來看看是什麽人。”

“我不去了，今天要回家吃飯的。”婉凝第一個搖頭。

顧婉凝瞪了他一眼，轉身離了餐廳，走到房間門口，見兩個傭人正往裏頭擡家具，便停了腳步，等他們過去。待她進了臥室，四下一望，心中不由一涼，只見床邊的一個矮櫃竟換了架妝台。

“梅園路那裏新開了一家咖啡廳，聽說拿破侖蛋糕做得很好。好容易到了周末，我們一起過去吃？”陳安琪一頭過肩長發剛剛燙過，小小的栗色卷子高高低低潑灑下來，用一條果綠緞帶束在腦後，說起話來，搖來搖去，很是俏皮。

“你要是不喜歡，我叫他們換一個。”聽得虞浩霆在她身後說話，她霍然轉身，心裏愈發煩亂起來，虞浩霆卻渾然不覺一般，“聽說南園的桃花開得很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三太太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了，官邸裏來來往往這麽多人，我不說，也自有人會去說的。”

顧婉凝只是搖頭：“我哪兒都不去。”

虞浩霆道：“還請姨娘先不要告訴父親。”

“那我也哪兒都不去。”虞浩霆說著，走到靠窗的書案前，展了一幅宣紙在桌上，拈著一截墨錠在硯中輕旋起來。

三太太聽了便道：“你放心，這樣一個美人兒，我瞧著也心疼得很。只是，你把人帶到官邸裏來，你父親知道嗎？”

顧婉凝見他似乎是要寫字的樣子，不由有些好奇，卻不願走過去看，只靠在窗邊佯裝看書，偷偷看他。不一會兒，只見虞浩霆懸腕運筆，竟真的寫了起來。顧婉凝略略擡眼張望，也看不清他寫些什麽。虞浩霆似是察覺了一般，望了她一眼，一邊寫一邊悠悠念道：

三太太笑道：“放著你房裏的電話不打，巴巴地叫人家下樓來跟你說悄悄話，一見著我，臉紅得跟桃花瓣兒似的。”虞浩霆聽了，面上忍不住浮了笑意：“我禮拜六才能回去，麻煩姨娘照顧她。”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起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虞浩霆一聽，忙正色道：“三姨娘。”

念到這裏，忽然筆意一頓，復又沉吟道：“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手中筆已停了。

三太太“撲哧”一笑：“你問得晚了，人家已經走了。”

顧婉凝見狀，便猜他是忘了，心下好笑，卻不作聲。果然，虞浩霆眉頭一皺，擡眼看她，遲疑著問道：“然後呢？你知道嗎？”顧婉凝心中暗笑了一句“附庸風雅”，面上卻不好惹他，頭也不擡地輕聲道：“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顧小姐請自便。”那三太太見她走得急迫，心下好笑，正準備上樓，電話卻又響了，她順手接起來一聽，正是虞浩霆在問：“你碰見誰了？這麽急著掛電話？”

虞浩霆聽了，疑道：“是嗎？”

“多謝三太太！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告辭了。”

顧婉凝順口道：“是啊。”

“顧小姐不必客氣了，你有什麽事情盡管告訴我。”

“真的？”

顧婉凝聽著，臉愈發燙了，低頭道：“我暫住在府上，給您添麻煩了。”

“自然是真的，我幹嗎要騙你……”

三太太微微一笑：“小姐這聲夫人我可不敢當，虞夫人和二太太現下都不在官邸，你只和浩霆一樣，叫我三姨娘就好了。對了，那件玉蘭花的旗袍顧小姐穿著還合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