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雙姝/每一蕊每一瓣，只有像她的才是好的(3)（第2/3頁）

江寧政府的新年酒會照例安排在政務院禮堂，這個場合政府要員大多都會攜眷出席。歐陽怡原本並不喜歡這種官場酬酢，但她猜測虞浩霆身為參謀總長，多半要來，衛朔自然也會跟著。因此父親一問，她便點頭要去，倒叫父母姐姐都有幾分驚訝。

“四哥？”霍仲祺先是一愣，旋即起身立正，極利落地行禮，“總長！”

進到禮堂，才脫了大衣，她就一眼看見了正跟霍萬林把酒低談的虞浩霆，衛朔果然就跟在他身後。歐陽怡和父母打了招呼，只說去找陳安琪，便脫身要走，歐陽夫人點了點頭，看著玉立婷婷的小女兒，又含笑打趣了一句：“要是有人請你跳舞，也別忙著推，有些事也要想一想了。”

“你不回家也就算了，怎麽連我也不見？”霍仲祺正埋頭對著桌上的地圖，忽然有人推門進來，他一聽聲音，竟是虞浩霆。

歐陽怡面上一紅，撒嬌地半嗔了一句：“您這話該跟姐姐說去。”

那團長本來百般不樂意接手這個公子哥，沒想到霍仲祺雖然年輕，但卻很是謙謹，身段極低，半分紈絝脾氣也沒有，兼之他身份特殊又是個熱心腸的，無論是司令部還是行政長官公署，人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有什麽需要通融打點的事情交到他手裏，再沒有不成的，於是，霍仲祺來了沒多久，炮兵團上下竟覺得這回還真撿了個寶貝。

歐陽怡站在離虞浩霆不遠的地方，佯作打量餐台上的鮮花餐點，心裏只偷偷留意衛朔，冷不防有人在她肩上輕輕一拍：“我一個勁兒跟你打招呼，你怎麽偏不看我？”聲音嬌脆，正是陳安琪。

小霍跟著蔡正琰從外蒙回來之後，北地戰事結束各部重新整編，他又心血來潮央著蔡正琰要去下頭的一個炮兵團。蔡正琰想著先前冷眼旁觀幾番查問，這年輕人也還真有個軍人的樣子，如今戰事已了，他去哪兒都添不了亂，就應了他。

歐陽怡連忙收了目光，對陳安琪笑道：“我一進來就在找你了，剛才沒有看見，就先來瞧瞧有什麽好吃的。”

蔡正琰一接到虞浩霆要到沈州來視察防務的消息，便打招呼叫霍仲祺回司令部來。他素知虞霍兩家的交情，虞浩霆更是將小霍當作弟弟一般，每次打電話來，都會問及他的近況，誰知霍仲祺卻推脫著不肯過來。

陳安琪掃了一眼桌上的餐點：“這裏能有什麽好吃的？都尋常得緊。”說著，突然冷笑了一聲，“虞四少也太沒有眼光了，這位韓小姐還比不上婉凝一半美。”

到了年底，江寧還未見薄冰，北地早已是白雪皚皚。

歐陽怡順著她的目光瞧去，只見虞浩霆身邊挽著一個穿茶綠色晚裝的女子，雖然背著身子看不清容貌，但身姿也頗為窈窕，只是她方才一心都在衛朔身上，竟沒有留意。

他怕知道了，就會忍不住去見她；他怕見了她，就再也不能放手。

她打量了一下那兩人，澀澀一笑：“那些豪門公子朝三暮四的多了，更何況是他？”歐陽怡之前聽了衛朔的話，只以為虞浩霆對婉凝舊情難忘，沒想到這些日子，江寧的交際場裏卻傳出了虞浩霆和韓家六小姐的緋聞，她先前還不信，不想今日竟撞見了。

他不敢想，也不敢問。

陳安琪目光有短短一瞬的黯然，旋即牽了牽唇角：“之前我見他對婉凝那麽好，還以為……”

“你在不在意她和別人在一起？”

歐陽怡聽著心下也是一嘆，剛要開口，卻見有人過去跟霍萬林和虞浩霆說話，正是霍仲祺。她轉頭對陳安琪促狹一笑：“你等的人來了！”

那樣的痛楚他不敢再嘗一次，就算他能，他也不敢再讓她承受一次。

陳安琪也看見了小霍，卻只淡淡一笑：“這個人我早就不想了。”

是，他不敢。

歐陽怡訝然中亦有些欣慰：“真的？”

虞浩霆只是默然。

陳安琪莞爾一笑，小巧的下巴微微一揚：“當然是真的。不是一心待我的人，再好的，我也不要。”一時霍萬林致辭祝酒完畢，觥籌交錯之間，樂聲揚起，舞會便接著開場。不多時就有人上前邀她二人跳舞，陳安琪欣然下場跳舞，歐陽怡卻婉言推了，避在角落裏不欲惹人注意。

邵朗逸喝了杯中的殘酒，唇邊一絲淺笑：“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三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

那邊虞浩霆和韓燕宜一曲跳過，剛剛走出舞池，忽然迎上來一個輕盈嬌娜的少女身影：“四少，六姐！”

虞浩霆微微仰頭望著半空中不斷升騰墜落的絢爛煙火：“我不敢。”

韓燕宜對她微微一笑：“佳宜，怎麽沒看見你跳舞？”虞浩霆和韓佳宜雖然認識，但並不相熟，只是頷首示意打了招呼：“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