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解語/他們叫我作風信子的女郎(1)(第2/3頁)

婉凝傷後初愈,臉色仍是有些蒼白,一雙眸子就格外清澈,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向上一揚,看得虞浩霆心裏更多了兩分忐忑:“你們剛才聊什麽,說得這麽開心?”

婉凝雖然被他調戲得有些頭昏,可腦子還是清楚的,當即扁了嘴:“你才不是要看我的傷,你是想要……”

顧婉凝的行李都丟在了廣寧,她身上這件淺杏色的旗袍,是駱穎珊在附近尋的,袖子和腰身略有些空,襟前到腰際輾轉出杏林春燕的紋樣,透著幾分舊時女子小家碧玉的清麗討喜。和軍裝嚴整的駱穎珊在一起,一個英氣颯爽,一個嬌柔婉轉,兩個人燈下憑窗,剝著橘子嘀嘀咕咕有說有笑,一看見虞浩霆進來,駱穎珊立刻便斂了笑容行禮告辭。

“我想要什麽?”虞浩霆嬉笑著湊過來,“嗯?我想要什麽?你說,我聽聽你說得對不對——”

他暗自嘆了口氣,想起她在他手心一筆一畫寫的那句“如此良人何”,那現在,總歸是不一樣了吧?

旗袍的盤扣並不好解,她自己平時也要認真擺弄,在他手裏卻一顆接一顆繳了械。他還真是先去“看”了她的傷處,縫合的印記還在,新愈的粉紅色傷痕叫人心疼,他的舌尖熨在上頭,像安撫又像是撩撥,沿著她的鎖骨蜿蜒而上,噙著她頸後幼細的帶子輕輕一扯,他倒是很久沒有見過女孩子穿這個了。是了,她的衣裳行李都丟在廣寧,這是駱穎珊給她出的主意嗎?

“你和馮廣瀾有什麽分別?”

衣襟裏露出一角櫻桃紅的緞子,粉白嫩綠花葉葳蕤繡的是桃花嗎?襯著她的瑩白剔透,讓人看一眼就血脈賁張。他的手從散開的衣襟裏探進去摸索她背後的繩結,手掌下的柔軟滑膩瞬間戰栗起來,她蹙著眉頭嗚咽著扭了扭身子,似乎是不太滿意,原本攀在他肩上的手都依稀是在推他了,他只好低聲誘哄:“乖,不怕,和以前一樣的。別推我了,讓我好好親親你。”

“除了仗勢欺人,你還會什麽?”

以前?一樣?

“這樣無恥的話,軍長也能說得如此坦然。”

顧婉凝原本昏昏沉沉的情緒突然被他這句話點醒了。和以前一樣?她想她能記得起來“以前”,他說的“一樣”是什麽意思?他記得的是一樣的嗎?她想讓他停下,話到嘴邊卻又不敢,不管怎麽樣,有件事卻是“一樣”的,她怎麽樣他都不會停下的,她撒嬌也好,裝死也好,什麽都沒用,她唯一反抗他的那一次卻是個不寒而栗的教訓,“發情期”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她這樣想著,雖然已經決定“慷慨就義”了,可還是忍不住覺得委屈。

匪夷所思?沈菁的事讓她覺得匪夷所思,那他呢?

虞浩霆卻不知道自己隨口一說,竟然叫她轉了這麽多念頭,他只覺得她推在自己胸前的手更倔強了,拉過她的手十個指尖挨個親了一遍:“不許再推我了。”握著她兩只幼白纖細的腕子往枕上一掀,整個人都覆了上去,在她頸間耳畔輕輕哈著氣,“寶貝,你再不要我,就出人命了。”

他一路說著,睃了睃虞浩霆的臉色,卻見總長大人神情肅然:“她們沒說到我嗎?”葉錚一愣,仔細想了想,說:“反正我聽的時候沒說到您。”

卻發覺懷裏的想軟的身體驟然一僵,他擡頭去看她,卻見顧婉凝竟像是有些要哭的意思:“我不推你了,你別綁我。”話裏猶帶著一絲驚懼。

哈,還真問?可聽墻根兒也是軍令啊!葉錚只好一本正經地答道:“也沒說什麽。就是顧小姐問那個姓沈的以後什麽打算,她說要回崇州家裏。顧小姐說以前看過她的畫展,還說對她的什麽事情匪夷所思,後來還說了些學校、教書的事,那女人是個畫畫兒的。”

虞浩霆一愣,慌忙松了籠著她腕子的手:“我怎麽會……”轉念間便想起,他們之前那一次,她推得他煩了,他扣了她的腕子隨手用襯衫纏了上去,可他不是存心要綁她,連結都沒打,她掙一下就散了,大約她是被嚇住了,根本就沒敢動。

“她們兩個人……剛才說什麽?”虞浩霆臉上沒什麽表情,聲氣裏卻仿佛有一絲煩躁。

他撐起身子側到一邊,探手把她攬起來,在她背脊上來回摩挲著撫慰:“我怎麽會綁你呢?都是鬧著玩兒的,我以後再不這樣了,好不好?寶貝,你別怕。”

“是,顧小姐吩咐,送她回崇州了。”葉錚嘴裏答得不動聲色,心裏卻暗自納悶,怎麽沈菁的事情讓虞浩霆這麽上心?還打發自己一個大男人去聽墻根兒?要是個翩翩才子還勉強說得過去,一個女人跟顧小姐說說話有什麽要緊的?

顧婉凝一放松下來,積存了許久的委屈無聲無息地滲了出來,抿了抿唇,很認真地搖了搖頭:“你不是鬧著玩兒的,你說和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