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同學少年

“雖然我膚淺，但是我好看啊，”卡門眨眨人畜無害的美瞳眼。

“你們這種混娛樂圈的就是太膚淺了，沒內涵，shallow，”陳末瞪著她“哼”了一聲。

錢佳玥抿著嘴看著兩人鬥嘴。太親切了。上次這樣聚會，差不多還是大學剛畢業的時候。那年陳末還在北京當攝影師助理，卡門還在混劇組依舊夢想當導演，而自己剛剛做管理培訓生，每天兢兢業業跑店。小時候，未來天高海闊，總天真地以為同行的人就像風箏，不管飛到多遠最後仍會相聚。後來才知道，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算了算了，你就當包養了一個小鮮肉，你看肖涵這些年，又沒胖又沒禿，還給你生了兩個娃，性福就夠了，”卡門不懷好意地笑。

“話說回來，你真的打算回國了啊？”卡門問。粵式館子，先上來一碗湯。

卡門拍桌大笑，陳末一聲不吭，咬了咬嘴唇，拿起桌上的手機，打開了淘寶。

“是啊，”錢佳玥想到陳秀娥那張又扭捏又委屈的臉，“這次回來正好面試，看一些機會。”

錢佳玥看著陳末激動的表情，囁嚅：“陳末，那個，當年的安全煙花，肖涵是問我拿錢去買的……”

“打貿易戰了，人家都想往外跑，你倒想回來，”陳末搖頭。

“是，他年紀是不大，但他摳齡長啊！我想來想去，談戀愛時候他就沒給我花過什麽錢，不是看星星，就是出去爬山野炊。年輕的時候真是不懂哦，怎麽沒個咪蒙告訴我，男人愛不愛你就看願不願意為你花錢呢？我想過了，大概就是千禧年跨年我們一起去外灘賣充氣棒，買過一點安全煙花，其他沒了，真的沒了！”

錢佳玥嘆口氣：“怎麽辦呢？獨生子女，真的一生一世飛在外面麽？我媽天天給我轉文章，說來說去就羨慕關阿姨，說她年輕時候吃苦，老來享福，每天含飴弄孫。這次她裝病，誰知道下次怎麽樣。”

“陳末，你這就不對了，肖涵還不老麽！怎麽能叫他老摳呢？”卡門笑。

講到現實問題，話題未免有些沉重。

“他條件好？鳳凰男一個！摳的要死，掙多少錢都不肯花，一天到晚哭窮，孩子上個早教班要肉痛，出去旅遊一次又耷拉臉。肖老摳！”

“話說我們高中時候還有挺多人在美國的吧？”卡門八卦起來，“常無忌不是也在美國？”

“你不要看不起人好吧。前幾天不是有篇帖子麽，年薪百萬的阿裏人和騰訊人。肖涵現在都總監了吧？條件很好了好吧。”

“他在矽谷呢，谷歌科學家，前兩年去舊金山玩見過一次。”

“我怕他？”陳末筷子敲得如剁刀。

“谷歌科學家，真高級！”陳末驚呼，“聽著就是比產品經理強。”

卡門“哈哈”大笑：“你聽她的！她就是生活太安逸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這位婦女，你的心思又活絡了是伐？叫我說，要麽讓肖涵找個小三，你就有事情做了，省得每天作死作活。”

“戰勝柯潔的AlphaGo，那塊芯片好像就是他們組做的，論文上好像還有他名字，”錢佳玥也一臉崇拜。

錢佳玥這下一口茶真的噴出來了：“陳末，這樣，你離婚不離婚我管不著，但你千萬不要跟你老公說，你是從我這裏得到靈感的。”

“嘖嘖嘖，太牛了，”卡門搖頭，“你跟那麽高級的人才還有共同話題麽？”

“就是呀，”陳末一臉艷羨看著錢佳玥，“你看你都離婚了，太羨慕你了，看你離了我也好想離啊。”

“有啊，”錢佳玥笑，“我跟他說瑞虹新城現在的房價啊。”

“我很清白的好吧，我就是個打工的，幫幫忙好吧，”卡門一甩頭發，對著錢佳玥一擠眼睛，“她心理不平衡很久了，不要理她，產後持續抑郁6年了。”

“哈哈哈，他說什麽？”

“要死了，”陳末打她一下，“看來崔永元沒有制止住娛樂圈的妖風邪氣，你這種妖孽還在到處蹦達。查稅查死你！”

在applebee的燈光下，常無忌呆坐了一會兒，面前那塊牛排沒吃完，打包帶回家了。

卡門心裏很舒爽，把上衣一撩，露出馬甲線來：“來來來，隨便摸隨便摸，陳末，來來，體會下沒生過孩子的腹部，如此平坦，如此緊致，有沒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不要壓抑自己，想不想搞基？”

“哦，趙婷婷之前也在美國，現在回國了，”錢佳玥又補充。

“我以為她是ps的啊，不都說東方妖術麽？”錢佳玥老老實實回答。

“不會吧，你跟她還有聯系？”陳末嫌惡地皺著眉頭。

“她已經瘦了很久了好吧，你多少年沒見過她了？就算沒見過，朋友圈照片你沒看到麽？”陳末憤恨地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遊泳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