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聽到楚瑜這話，柳雪陽終於反應過來，她點了點頭道：“是了，我一貫不同她們打交道，倒也忘了這規矩。這樣吧，”柳雪陽同楚瑜道：“你與二夫人共同管家，你先看她怎麽做，學著些。”

各家世子妃都會跟隨主母學習主持中饋，等日後世子繼位，掌家大權便會交到世子妃手中。只有極不得寵的世子妃才會什麽都不管。

楚瑜要的就是這個“看著”。

“倒也……沒什麽。”楚瑜說得艱難，似乎極其為難。她斟酌了一下，擡頭同柳雪陽道：“只是兒媳日後出去，不知要如何同其他夫人說。”

她點了點頭隨後又道：“要是我覺得有些人不合適，我能換嗎？”

這一番神色變化讓柳雪陽忐忑起來，有些猶豫道：“阿瑜可是覺得不妥？”

“這種小事，你同二夫人商量便可。”

不過她也早已猜到，於是她露出詫異的神色來，隨後抿緊了唇。

柳雪陽皺了皺眉眉頭：“換個人而已，沒什麽吧？”

這婆婆真是心大到沒邊了。

“謝謝婆婆。”楚瑜笑起來：“我便知婆婆疼我。”

楚瑜：“……”

聽了這話，柳雪陽也不由得笑了，揮了揮手道：“要做什麽你去吧，我去抄佛經了。”

聽到這話，柳雪陽面上露出笑容：“這你不用擔心了，”她十分放心道：“府中一直是二夫人主持中饋，我並不勞累。”

楚瑜拜別了柳雪陽，便帶著人來了梁氏的房中。

她思索了一陣子後，終於道：“我今日來，是想同婆婆聊一聊內務。如今兒媳嫁進來，又是世子妃，理應為婆婆分擔庶務，不知婆婆打算讓兒媳做些什麽？”

梁氏如今年近四十，身子已經發福，讓她顯得格外親人。楚瑜到的時候，她上前迎了，若不是楚瑜昨天才下了她面子，從她一番舉動看，根本看不出兩人有什麽間隙。

楚瑜看了柳雪陽一眼，便知道她的意思，她心裏覺得，這個婆婆的確是太沒氣性，也難怪正室尚在，卻是讓妾室管了家。

楚瑜同梁氏你來我往了一番，終於說明了來意。

她和柳雪陽關注點不太一樣，聊了一會兒，兩人便察覺到了一種雞同鴨講的尷尬。柳雪陽有些不願同她聊下去，卻又礙著情面不敢說什麽，只是等著楚瑜用完。

梁氏聽了楚瑜的話，面色僵了僵，隨後道：“也是，少夫人日後畢竟是管家的，如今學著也好。”

楚瑜笑著看著下人上了碗筷，和柳雪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些閑事。

說著，梁氏便道：“不如這樣，下月便是夫人生辰，這事兒便交給少夫人主辦，妾身也會從旁協助，少夫人看如何？”

“兒媳以往也一貫這樣早起，如今世子不在，我也無事，多來陪陪您，總是好的。”

“我覺著，不妥。”

柳雪陽早上起得早，楚瑜去的時候，她已經在用早膳了。她招呼著楚瑜坐進來，含著笑道：“你也不必天天來給我問安，我這裏沒那麽大的規矩，這麽日日來，多累啊。”

楚瑜直接開口，笑眯眯看著梁氏：“阿瑜年少，還需多多學習，上來就主辦這樣大的事兒，怕是不妥。阿瑜如今就先跟在二夫人身邊學習，二夫人做什麽，阿瑜學什麽。”

楚瑜每天早上準時準點給柳雪陽問安，這點從未遲過。

梁氏聽著這話，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繃不住了，然而楚瑜笑容不減，梁氏知道她是不會退讓了，好久後，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好，那還請少夫人上點心，好好學。”

晚月不太明白，但她向來不是過問主子事的奴才，只是按著楚瑜的吩咐，侍奉楚瑜梳洗後，就跟著楚瑜去給柳雪陽問安。

“二夫人放心，”楚瑜恭敬行禮：“阿瑜會好好學的。”

楚瑜點了點頭，贊了句：“倒挺沉得住氣的。”

楚瑜說到做到，吃過午飯後，楚瑜便來了二夫人房中，等著二夫人“教”她。

晚月有些詫異，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卻還是老實道：“未曾。”

梁氏走到哪兒，楚瑜便根到哪兒，梁氏心煩意亂，楚瑜見她煩了，也沒說話，就這麽跟了一天，等到天黑，梁氏終於累了，將楚瑜趕了出去。

楚瑜一夜睡得極好，第二天醒來後，她一睜眼便詢問前來服侍的晚月：“二夫人可派人來找了？”

楚瑜帶著長月晚月前腳出了梁氏的門，後腳就帶著長月晚月翻墻出了衛府。

也不知道怎麽的，信放在枕下，她驟然安心下來，仿佛衛珺回來了，衛韞還是少年，衛家好好的，而她的一生，也好好的。

“小姐要去哪兒？”

睡前她總有那麽些忐忑難安，於是她將信從床頭的櫃子裏拿了出來，放在了枕下。

長月晚月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