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5頁）

你想如何，便是如何。

“也是關心。”衛韞提著燈，慢慢道：“我就是來問問，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那言語撐了她多少年？

衛韞詢問出聲，楚瑜挑了挑眉：“誰這樣多嘴多舌？”

她讀書、認字、學詩詞歌賦、精琴棋書畫。她做到了當世女子所有要做到的最佳，楚瑜會什麽？除了舞槍弄棒，她什麽都不會。

“衛夏說你似乎和家人起了些沖突？”

可他心裏，楚瑜仍舊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好妹妹。

“哦，沒事兒，”楚瑜笑著走過去：“我自己送就行了，我家人不太講究這些。”

如果說最開始不過只是姐妹之間普通的嫉妒，日積月累，便成了嫉恨。

“本想跟著嫂嫂送一送楚將軍，沒想到卻來晚了些。”

楚錦艱難閉上自己的眼睛，再也發不出聲音，楚臨陽靜靜看著她，許久後，終於出聲：“我那時年紀小，不懂得用更好的辦法，是我的錯。可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給你道歉。我希望家庭和睦，希望你能體諒我，所以以後，不要去找阿瑜麻煩，好好當她是姐姐吧？”

她走了沒幾步，就看見衛韞站在長廊上，提燈等著她。楚瑜有些詫異：“你在這裏做什麽？”

“若我不當呢？”楚瑜沙啞著聲音，楚臨陽有些無奈，嘆息道：“你慣來知道我的脾氣，你是我妹妹，我自然是不忍心殺你的。只能分開情況來看吧。”

說完之後，楚臨陽上了馬車，楚瑜看見馬車搖搖晃晃離開走遠，她才慢慢回了府中。

“你若再做這種誣陷她名聲的事兒，我便拔了你的舌頭。”

楚臨陽沒想到楚瑜會說這些話，楚瑜年少時很親近他，長大後感情卻越發內斂。他愣了愣之後，慢慢笑開，溫和道：“行的，你放心吧。”

“你若動手讓她受傷，我便廢了你的四肢。”

與其千叮萬囑，還不如讓楚臨陽多給她寫幾封信，了解他的情況。

“你若讓她婚事受阻，我會為你尋一門更‘合適’的婚事，保證你後悔一輩子。”

不讓楚臨陽去鳳陵城，與其和楚臨陽說，不如在宋文昌被困前就解決了宋文昌，宋文昌沒機會被救，也就不會有楚臨陽救人一事。

“若你害死了她，”楚臨陽眼中帶了憐憫：“阿錦，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勸阻沒有效果，你有時候甚至不知道原委。所以你只能直接去做。

楚錦不可置信，慢慢擡頭，楚臨陽蹲下身子，低頭瞧著她。

然而在開口之前，她卻驟然想起衛家的結局。

“阿錦，人都在長大。今日若不是我攔著阿瑜，你下一次再算計她，或許就死透了。”

她本想提醒楚臨陽許多是，比如不要去鳳陵城，不要為宋家出頭，不要離開西南……

“把關在井裏這樣幼稚的事兒，哥哥不會再做了，你明白嗎？”

聽到這話，楚瑜微微一愣，她腦中無數年頭閃過，最後卻只是道了句：“在西南就好好呆著，多給我寫信說說你的近況，別去了就音訊全無。”

楚臨陽眼裏溫和得讓她覺得害怕，楚錦整個人顫抖不止。

楚瑜送著一家人上馬車，楚臨陽站在她邊上，他是最後走的，等所有人上了馬車，他轉頭道：“我不日將去西南，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楚臨陽脫下自己的外套，溫和搭落在她身上，他垂眸看她，滿是關切：“夜涼露寒，好好跪著吧。”

一家人說說笑笑吃著東西，待到天黑時，楚建昌便帶著謝韻要離開，謝韻三番五次勸說著楚瑜回家，見實在勸說不動，只能含著淚離開了。

說著，他便站起身，往外走去，慢慢關上房門。

楚臨西這番打趣，氣氛終於活潑起來，楚錦在一旁默默坐著，一言不發，低頭吃著飯。

絕望、驚恐，十二歲那年在枯井裏等待死亡的恐懼湧現上來。

“是是是，我是小弟，”楚臨西忙笑著道：“小弟請哥哥姐姐用膳，行了吧？”

他知道的，十二歲之後，她就沒辦法一個人待在黑暗的地方，可他還是要合上大門。

楚臨陽笑了笑：“明明就是小弟。”

他在懲罰她！他要她知道，楚瑜是她不可觸碰的神明，永遠不能觸及的存在。

“你這幅樣子，哪裏像是二哥？”

“不要！”

這時飯菜都已經擺了上來，所有人在等著他，楚臨西一見兩人進來，就巴巴上來挽住了楚瑜的袖子，撒嬌道：“妹妹你可來了，二哥都餓死了。”

她試圖阻止那大門的合上，嚎哭出聲：“大哥，不要關門，我聽你的話，不要關門！”

“嗯。”楚臨陽點了點頭，同楚瑜一起往飯廳走去，同楚瑜聊了一會兒她平日在衛府的日常之後，便跨入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