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可淳德帝哪怕心裏明白宋世瀾和宋文昌怎麽回事兒，明面上卻仍舊是一句話都不能說的。不僅不能說，還得表！

他都養了一批怎樣的狼崽子！

於是淳德帝咬著牙，給宋世瀾下了冊封世子的聖旨。還賞了些綢緞黃金。

一直在打敗仗的人，半天之內就可收復汾水，對於皇帝來說，這就證明之前的戰役，宋世瀾沒有傾盡全力。而這樣一個人要代替宋文昌接替世子之位，名正言順掌握宋家兵權，皇帝感覺到心肝都疼了。

這樣的賞賜可以說是小氣了，可如今國難當頭，大家也沒說什麽。

而淳德帝臉色如此不佳，則是在宋世瀾擊退汾水北狄軍後，直接回頭再強攻小橘縣。最後宋世瀾拿下了小橘縣，其兄長宋世瀾，卻死在了戰亂中。

當天淳德帝的表現，全都送到了衛韞手中。衛韞看著線報笑，一面笑一面同楚瑜說著朝上的場景，樂不可支道：“陛下心中，如今一定十分憋屈。怕是會氣壞身子吧。”

這份捷報，捷在北狄兵發汾水後不到半日，便被宋世瀾領兵擊退。

“氣壞身子沒什麽，”楚瑜笑著道：“氣壞腦子，就不太好了。”

又過了七日，前線終於傳來了第一場捷報，然而看見捷報的時候，淳德帝卻不見半分喜色。那分捷報的消息，衛家早已提前半天知曉。

說話間，外面傳來通報聲，衛秋見怪不怪道：“侯爺，陛下又派人來了。”

皇帝三番五次派人來請衛韞，衛韞都躺在床上裝病不見，皇帝拿他沒有辦法，只能是不斷詢問朝臣出著主意，卻是誰都沒敢站出來，令一個軍令狀。

一聽這話，衛韞趕緊道：“快給我準備血包，我先回床上去。”

這一找就找了兩天，楚錦卻是音訊全無，而戰線一點一點向華京逼近，華京的城中一片頹靡，許多百姓開始往後方遷徙，朝廷氣氛也明顯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裝病這件事，衛韞已經做得十分成熟，傳旨太監才來到大堂，衛韞已經去臥室躺好了。楚瑜笑著在大堂接見了傳旨太監，起身迎著對方道：“小侯爺如今還在床上躺著，怕是難以來前廳接旨，還望公公見諒。這聖旨便由妾身代領，不知可否？”

侍衛得了令，趕緊出去找人。

代領聖旨這種事兒，若是放在平日，那當真是荒唐極了。

“找！”楚瑜冷著聲：“即刻去找！”

然而如今早已君不君臣不臣，戰場上幾乎沒有將領聽淳德帝的，衛韞不過是讓楚瑜代領聖旨，倒也顯得不算什麽了。

“二小姐昨日出京，直奔洛州，屬下本打算在接近洛州地面上動手，誰知今日晨時遇見了流匪，屬下為護住百姓和二小姐與這些賊寇激戰，等回頭時，二小姐便不見了！”

那傳旨太監倒也沒生氣，笑了笑道：“不妨事。”

楚瑜愣了愣，她猛地站起來：“如何跟丟的？”

楚瑜舒了口氣，正要說什麽，便聽那太監道：“這聖旨，本也是下給大夫人的。”

“跟丟了？”

楚瑜詫異擡頭，睜大了眼：“陛下何故下旨？”

對方聽聞這話，立刻跪了下去，提了聲音的道：“屬下有罪，將二小姐跟丟了！”

“今日陛下邀請了衛老夫人進宮品茶。”對方笑著的十分燦爛：“老夫人在宮中寂寞，想召大夫人前去一見，不知可還方便？”

楚錦還在往楚臨陽那邊趕，說了讓他們攔住楚錦，怎麽就回來了？

一聽這話，楚瑜瞬間冷了神色。

楚瑜皺起眉頭：“你怎麽回來了？”

蔣純出門，柳雪陽放心不下，今日特意選了日子，前去給蔣純燒香祈福。

這樣一看看到了夜裏，派出去找楚錦的人終於趕了回來，楚瑜本不在意，擡頭一看，卻見兩個人走進來，其中一個頗為狼狽，身上全是泥濘，正是跟著楚錦的人。

楚瑜已經給柳雪陽安排了侍從，但卻沒想到，淳德帝居然瘋成了這樣？

如今同楚臨陽借了錢，在洛州買了耕種的地，又在蘭州置辦了商鋪產業，衛府過得緊巴巴的，錢都要省著花。

“在華京城中公然擄走大臣家眷，”楚瑜咬牙開口：“陛下可曾想過，若其他朝臣得知，會如何作想？”

等做完這些後，楚瑜將府中賬本拿出來看了看。

“哎呀呀，衛大夫人這說的什麽話？”

楚瑜笑了笑，又安撫了謝韻片刻後，讓人招呼著謝韻走了出去。謝韻一走，楚瑜便立刻讓人去找跟著楚錦的人，又寫了一封信給楚臨陽，說明自己讓人去找楚錦，讓他不要擔心。

那太監將拂塵往手裏一撣，滿臉討好笑容道：“不過就是請去喝杯茶，還是老夫人同意了的，您怎的如此大驚小怪？”

“妹妹有她自己的好。”

楚瑜沒說話，她深深吸氣，心知此時需得冷靜。那太監笑著道：“母親在宮中，不知小侯爺是否有力氣來接旨了？小侯爺病得實在嚴重，也無甚關系，大夫人代替著進宮一趟，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