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趙玥愣了愣，他反應似乎有些遲緩，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他點了點頭道：“好。”

楚瑜沒說話，她直覺覺得趙玥此刻的狀態有些奇怪，於是她沉默片刻後，詢問道：“長公主還好嗎？”

“孩子快五個月了。”

“她不會同意的。”趙玥笑著開口，眼裏全是纏綿：“我是她丈夫，她縱使心軟不讓我折磨你，也絕不會幫你們。我是她丈夫，是她孩子的父親，如同衛韞之於你，你敢為衛韞犯天下之大不違，她也敢。”

趙玥笑起來：“朕聽到胎動聲，朕想，這位一定是太子。”

“陛下對長公主情深義重，”楚瑜嘲諷出聲：“那何不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將我送回去呢？”

楚瑜沒說話，趙玥而似乎有些累了，他站起來道：“朕乏了，大夫人，你要是有閑情逸致，可以寫一封信去給衛韞，他只要願意為了你退兵，將軍隊交給朕，獨身上華京，朕就保你無虞。他要是不聽話，”趙玥轉過頭來，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朕不介意，把你一截一截送回去給他，哦，還有你的孩子。”

“可惜呀，”趙玥靠著椅背，敲著自己的下巴：“夫人與我妻子有舊，還懷著身孕，我也不能做得太過。”

他目光落到楚瑜肚子上，那目光有些渙散，似乎看不大清楚，裏沒有什麽溫度，但卻像刀刃一樣，帶著森森血氣。

楚瑜冷淡開口，趙玥嘆了口氣：“衛韞給我找不痛快，我還不能同你找回來嗎？”

“我會把你的孩子剖出來，轉交到他手裏，這樣，你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

“你說這些做什麽？”

“陛下，”楚瑜笑起來：“妾身真的好怕。”

楚瑜不說話，靜靜看著他，趙玥低笑了一聲：“哦，不對，朕不該叫楚大小姐，朕該叫你什麽呢，世子夫人？”他擡手敲了敲自己腦袋，隨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朕明白了，懷了平王孩子的女人，當是平王夫人吧？只是不知道，夫人是平王的第幾位夫人呢？就算是第一位夫人，也不知道，平王什麽時候有平王妃呢？”

“若是當真害怕，”趙玥擡眼，看向楚瑜的方向：“就寫信回去！”

他輕聲開口：“又見面了。”

“好。”楚瑜點點頭：“將筆墨留下，我想想，怎麽寫。”

“楚大小姐。”

“留給她。”趙玥甩了袖子，便轉身走了出去。侍從留了筆墨給楚瑜，轉身便打算離開，楚瑜用筆敲敲硯台：“在再給我上一盤酸辣鳳爪，沒有吃的，寫不動。”

他穿著明黃的袍子，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俊美的臉上似笑非笑，目光落在她身上，卻似乎沒有什麽焦點。

“你！！”侍從回過頭來，怒瞪著楚瑜，楚瑜立刻迎上了對方眼神，擡筆指著他道：“我可警告你啊，我是個孕婦，你要是把我嚇流產了，或者嚇死了，嚇出個什麽三長兩短來，你們陛下可沒什麽資本找衛韞麻煩了，到時候你們陛下弄死你啊！”

她不斷叫著人，許久後，她終於聽見有一個方向傳來了腳步聲，她猛地回過頭去，片刻後，她聽見“哢嚓”一聲響，整個房間猛地被打開，光亮刺入眼中，她忍不住用手擋住了臉，而後燈光亮了起來，她聽見陸續進入的人聲，等她終於緩過來，將手慢慢放下時，她便看見趙玥坐在她面前。

這話倒也是事實，於是侍從提著刀，一時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僵持了片刻，他終於是怒喝了一聲，便轉身離開。楚瑜低頭給自己磨墨，提了聲音道：“別忘了鳳爪！你不給我，我等會兒還要煩你們，煩死你們！”

將一個人關在黑暗中，不說話，不做事，一開始還好。然而沒多久，楚瑜就開始有些躁動，她覺得耳鳴，耳邊似乎有貓抓在什麽東西上尖銳的響聲，她開始頭疼，忍不住站起來，招呼道：“有人嗎？！有沒有人？！”

楚瑜在房間裏被關了四天，顧楚生就到了華京。

而後她坐下來，在黑夜裏抱著自己。

他到華京的消息傳到趙玥耳中，趙玥正在聽張輝給他念折子。他現在幾乎已經看不清東西了，然而他不能讓任何人知曉這件事，於是他只能依賴張輝給他念所有的折子。太醫陸陸續續都來看過，卻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趙玥已經讓張輝安排，將江湖中的聖手玉琳瑯請到宮裏來給他看診。

有回聲傳來，屋子並不算大。楚瑜摸索著隨便走去，終於摸到了一面墻，她擡手從身上解了一塊帕子落到地上，然後順著墻用自己的身子丈量過去，繞了一圈後，大概猜出了這個屋子的大小。

他聽到顧楚生回來的消息，冷笑出聲來：“他倒是敢回來！”

這個屋子沒有一點光亮，伸手不見五指。楚瑜叫了一聲：“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