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你威脅朕？”

他猶豫了片刻，顧楚生輕笑出聲來：“我不與陛下說暗話，楚生心裏只有三件事，百姓，皇權，以及楚瑜。我為了百姓所以搶了姚勇的糧草，您別逼我。您總不想，和微臣在華京裏先內鬥起來吧？”

“是陛下在威脅微臣！”

趙玥太清楚，顧楚生就是同他一樣的人，當年他恨不得吃了梅含雪，如今的顧楚生，怕也是早就想殺了衛韞，又何談聯手？

顧楚生猛地提了聲音：“微臣所提的要求，有哪一步又是壞了陛下的謀劃的？！她從小嬌生慣養，如今又懷了身孕，你將她關著，她出了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麽辦？！”

顧楚生不可能和衛韞聯手……

“將心比心，梅妃娘娘在我手中，”顧楚生冷冷看著趙玥：“我一日見不到楚瑜，您一日別想見梅妃。楚瑜掉了一根頭發，我就讓長公主十倍償還！”

這話讓趙玥愣了愣，他看著面前的顧楚生，猛地反應過來。

“你敢！”趙玥拍案而起：“你敢碰她一根手指頭，我就把楚瑜肚子的孩子剖出來給你，衛韞的孩子，想必顧大人看到，一定欣喜。”

“當初梅妃娘娘已有駙馬，”顧楚生靜靜看著趙玥：“您又放手了嗎？”

聽到這話，顧楚生笑了：“陛下說得極是，我瞧著衛韞的孩子，的確很欣喜，就不知道陛下見著自己的孩子，高興不高興？”

“你對她深情厚誼，”趙玥嘲諷開口：“但人家未必領情呢？她如今已經是衛韞的人了，你還要為她與朕這麽叫板嗎？！”

趙玥面色變得煞白，顧楚生大笑出聲，轉身往外走去。

顧楚生看著趙玥，嘆息出聲：“陛下，微臣並非想與陛下為敵，微臣只是擔心楚大小姐，她如今懷著身孕，本就是危險時候，微臣只是想親自照顧她。”

趙玥見他渾不在意的模樣，終於忍不住開口：“你當將楚瑜放在心上嗎？”

“陛下綁了楚大小姐，為的是讓楚大小姐作為人質威脅衛韞。那楚大小姐在華京，讓衛韞覺得自己受到威脅就可以了，為什麽一定要在陛下手裏呢？”

顧楚生停住步子，許久後，他輕嘆出聲。

顧楚生含著笑，也不同趙玥繞彎子，趙玥敲著金座，冷著聲：“你知道楚瑜是朕用多大代價換來的，你以為綁了梅妃，我就會放了楚瑜嗎？”

“若不是放在心上，微臣何必與陛下爭執至此？”

“陛下和我要一個人，卻只是打算用見一見來換嗎？”

兩人誰都沒說話，許久之後，趙玥終於道：“我讓人將她送到顧府，從此你與她一起軟禁。”

趙玥沒說話，他盯著顧楚生，微微喘息：“朕給你見楚瑜，朕保證楚瑜沒事，你把長公主給我送回來。”

“陛……”

“陛下說得奇怪，梅妃在哪裏，微臣怎麽會知曉？”

“這是底線！”趙玥提了聲，顧楚生沒說話，他盤算了片刻，點頭道：“好。你將她送到顧府，我見到了人，就將梅妃娘娘送回來。”

趙玥怒吼出聲：“你把人給我弄哪裏去了？！”

說完，顧楚生大步走了出去。

“少給我裝模作樣！”

等他出門之後，趙玥一腳踹翻了桌子，張輝忙出來道：“陛下，陛下息怒！”

顧楚生擡起頭來，露出疑惑神情道：“陛下什麽意思？”

“欺人太甚……”趙玥顫抖著聲：“欺人太甚！”

趙玥屏退了眾人，開門見山道：“長公主人在哪裏？”

“陛下，”張輝小聲道：“不如奴才帶人跟去，只要娘娘脫身，奴才立刻……”

顧楚生就等著趙玥的話，他換上官袍，神色從容入宮，叩首道：“拜見陛下。”

說著，張輝做了一個“割喉”的姿勢，趙玥冷笑出聲來：“在京城殺顧楚生？你知道他有多少人埋在華京？”

趙玥冷著聲音開口，隨後往禦書房走去，吩咐道：“召大學士顧楚生入宮覲見。”

“他要是真的反了，”趙玥神色冷峻：“誰殺誰，還指不定呢。”

“關上城門，自今日起，若無聖令，禁止出城。”

“那陛下……這是忍了？”

趙玥冷了臉色，張輝猶豫上前：“可要派人去找……”

張輝有些猶豫，趙玥沒說話，許久後，他慢慢笑起來：“忍了？”

“陛下，”宮女也沒有理會張輝，焦急道：“梅妃不見了！”

他眼中露出嗜血的兇狠來：“朕這輩子忍了多少事，朕如今都要死了，還要忍他們？他們不是在意這大楚、這天下、這百姓嗎？”

“放肆！”張輝叱喝出聲：“如此匆忙，成何體統？”

趙玥覺得血氣翻湧，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喘著粗氣道：“朕不好過，他們誰都別想好過！他們覺得朕如今很壞？哈，”趙玥笑出聲來：“朕就讓他們看看，人能壞成什麽樣子！張輝，你吩咐下去，”趙玥招了招手，將張輝召回到身側，小聲道：“讓江白的士兵，將瘟疫的屍體全部拋屍在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