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5頁)
孔韻清合上最後一冊書頁,面容有些發白。
公主回來快三個月了,卻沒問起他一回。要是他不去尋公主,對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他了吧?這部書裏的故事,各種各樣的風貌圖,都代表著公主不是以往那個公主了。
他真的不知公主能有如此能耐。
天下人都知道了公主的厲害,而他好像又晚了。
孔韻清懷著復雜的心情到公主府,沒被人攔著,但江蕪不在,他問起了侍女。
“公主上值去了。”侍女埋頭回答。
公主回來都快三個月都不回來看一眼,這是指望著公主去找他嗎?駙馬這是還沉浸在過去吧。
孔韻清愣住,上值了?公主也能去上值了?就因為一部《大昭江山志》嗎?不,足夠了,只這一部足夠,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足夠的。他們看到的必定是簡版,裏面恐怕還有不能公布天下的內容,陛下不可能將其公布出來。
這一回孔韻清耐心十足,一直等到江蕪散值回來。
一別四年多,江蕪變化不小,三月的時間差不多將白皙的皮膚養了大半回來,但她整個人的精氣神是完全不一樣。面對氣息內斂,還帶著溫和笑容,眼神好像能包容一切的江蕪,孔韻清清楚眼前的江蕪與四年前的完全不一樣了,他原本想說的話竟是一個字都羞於說出口。
“駙馬,別來無恙了。”
“今日過來有什麽事情?”江蕪笑著問他。
孔韻清恍惚了下,眼前的江蕪光彩奪人,叫人難以挪開眼睛,同樣也令人自慚形穢,這不是那個願意在他面前收起所有鋒芒的興嘉公主了。當年公主的低頭令他自信心膨脹,真以為那些女規能推行至天下被所有人接受是大善,而他將名震天下,載入青史。一部《大昭江山志》,足夠證明他那想法有多可笑。一雙能描繪出大昭國江山的手,曾經與他在一塊兒又在做什麽呢?為他洗手羹湯,洗衣,打理一切。
他甚至認為那是她該做的。
他配嗎?
“公主,我……”
“我……”孔韻清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天色有些晚了,用過飯了嗎?先用飯吧。”江蕪說,“近日有些忙,原本打算過幾日去找你的。”
經過四年時間,她對曾經已經釋然,他們也該結束。
“公主,你是不是準備與我和離了?”用完了飯,孔韻清終於開口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是。”
“公主,我同意和離。”
四年了,他不該再自欺欺人。有他爹娘在耳邊時常提及那些話,他哪裏還不知道公主當年為什麽不通知他一聲便走。四年的時間,他算是體會到了那種不被人關切,不被人記得的感覺。想來當年他極力推舉那些女規,完全不顧其他時,公主也是與他差不多的感受。
其實一開始他真的以為他們能白頭偕老,成為一段佳話。
《大昭江山志》令他完全清醒,他終於不得不承認女子不是他所說如何便該如何的。
江蕪和孔韻清到江鋮面前說明和離的事情,過程十分順利。這之後,江蕪每日忙著江鋮安排的差事,基本都是與書冊有關的。
孔韻清搬回了孔家,將自己關在書房裏面許久,直到有一日書房裏傳來火燒的味道,孔父孔母才叫人強行打開房門。房門打開,孔韻清倒是沒事,只是在燒一些書本罷了。
孔父孔母看清楚了他燒的竟然是那些女規,一時內心復雜不已,原本早早就盼著他不弄這些了,這會兒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從公主離去的第二年開始韻清就很少出門推這些女規了,可能在那個時候慢慢明白了些什麽吧,但他一直嘴硬不承認這事。
和離的第二月孔韻清離京了,聽說是想去外面多看一看。
江蕪聽說這件事倒是沒什麽反應,出去看看挺好。
“五哥,父皇正在給我挑選駙馬,可是我不想這麽早成婚,你能不能去幫忙說說呀。”江葵一進門就向江兆訴苦起來,“我才十五啊,剛剛完成學業過了一年就要被安排婚事,我可真是太慘了,救救我,五哥,救救你的妹妹。”
江兆被江葵逗笑了:“父皇現在好說話,你去和他說一說心裏的想法,他不會著急讓你成婚的。”
“多一個五哥做籌碼更有把握。”江葵連忙湊近,“五哥,我給你帶了好吃的,這回就幫我一下,行不行?”
江兆嘗了江葵親手做的美味糕點後,答應了這事:“行吧,這就同你一塊兒進宮去見父皇,你想拖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