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頁)
與山匪僵持的護衛見狀,紛紛趕來護主,然而他們一動,山匪當即圍了過來,眾人鬥在一塊。
此時馬車已跑出老遠,晏書珩扶好阿姒:“我去控馬,你扶穩。”
阿姒忙道:“好。”
他艱難爬到車外,發覺馬兒竟是傷了眼睛,更遭的是——
前方一丈開外,是處斷崖!
斷崖深不見底,瘋馬難馴,若直接奔下,只怕會粉身碎骨。
幸而他事先安排隱在周遭隨時護衛的破霧三人及時奔來。
“郎君!”
晏書珩厲聲道:“殺馬!”
破霧飛步上前,剛抽出匕首,已有一把短刀自林中飛來。
馬應聲倒下。
但車已到崖邊,就要被垂死掙紮的馬匹拖下山崖,三人顧不上探究林中之人是誰,全力穩住車。
破霧前去接應晏書珩。
“郎君速跳!”
晏書珩卻猶豫了一瞬。
他返身回到車內。
馬車動蕩,阿姒被重重一磕,腦袋一暈,頭疼得要裂開。
眼前飛速掠過殘碎的畫面。
馬車、斷崖……
持刀窮追不舍的賊寇。
這一切都是如此熟悉,但又似乎大不相同。
這回似有人抓住了她。
那人手臂很有力。
霎時天地移位,乾坤顛倒。
轟隆——
耳際聲音被驟然剪掉,暈倒之際,阿姒一陣絕望。
這回也還是墜崖了麽?
來不及思索是與否,眼前驟然一黑,意識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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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珩摟著懷中人滾下馬車,一齊倒在地上,顧不上背後被利石劃傷的口子,他重重喘出一口氣。
破霧急急上前。
“長公子可有傷到?”
適才實在驚險,晏書珩剛跳車後,幾人就再也拉不住馬車,馬車墜下高崖,發出沉悶的聲響。
可見山崖甚高。
再晚一息,恐後果難料。
但憑他們的判斷,若長公子一人跳車,可十拿九穩。往常棄卒保車的時候也並不少,他們都習以為常。
然而這次那樣危及的關頭下,長公子竟返回去拉住那女郎。
此時見晏書珩仍緊摟懷中人,用身子給她當軟墊,破霧頓時明白他為何說刺客和女郎算不得夫妻。
晏書珩平復過來,溫柔地輕拍一動不動壓在他身上的阿姒:“沒事了,快起來罷,我要被你壓壞了。”
阿姒紋絲未動。
擡頭一看,她面色蒼白、雙眸緊閉,呼吸亦輕得幾乎察覺不到。
晏書珩身子一僵。
他迅速檢查她身上要害,並未發現傷口和血跡,想必是嚇暈了。
破霧見晏書珩繃緊的脊背松下,心亦穩穩落了地,將方才的橫空飛來短刀的事告知:“當時情急,屬下並未顧得上,但那刀法斷不是我們的人。”
又問他:“接下來該如何?”
晏書珩坐起身,讓懷裏女郎靠在懷中,眉心凝了寒霜:“那人既暗中出手相助,想必不希望車內二人都墜崖,他與傷馬的不是一路人。”
他垂眸深思,溫柔但卻暗藏意味目光落在懷中女郎面上。
見此,破霧頓時明白了。
晏書珩回想方才經過:“此處林木茂密,遠處的人當看不真切,不如將錯就錯,讓傷馬之人誤以為我隨馬車墜崖了。稍加調整,我暫且休整,其余人照舊。另外,有幾人應該已脫身,讓他們潛伏周圍,但不得打草驚蛇。”
吩咐完,他抱著阿姒起身,因後背受了傷而稍有吃力。
“真是沉。”晏書珩笑笑。
而破霧得了令,掏出一小小竹笛放在嘴邊,鷹唳般的一聲破空而去。
這是長公子與一眾精銳的暗號,代表此間無事,可按計劃進行。這一聲長鳴後,又一聲稍短促的鷹唳,暗示另一撥人繼續潛伏。
做完這一切後,幾人順坡而下,竟輾轉走到懸崖下方。那輛馬車墜下後,落了個粉碎淩落的下場,馬和車的殘骸被崖下山澗沖到了下遊。
若他們晚了一瞬,後果不堪設想。護衛面面相覷——那暗中射殺馬匹的人究竟是誰,是否是有意為之?
天際黑雲竄動。
頃刻間雨慕壓了過來,他們倉促尋到處山洞歇下,進入洞中時,幾人衣衫已半濕,此時已近黃昏。
晏書珩看一眼懷中面色蒼白的阿姒,坐下來將懷中人放倒。
他輕掐阿姒人中。
阿姒長睫微顫,但並未睜眼。
晏書珩喚來略通醫術的破霧:“她為何還未醒?”
破霧道聲“冒犯了”,上前替阿姒號脈,正色道:“江郎君,令夫人脈象平穩不似有內傷,當是驚嚇過度,出於趨利避害的本能不願醒來。”
晏書珩放心地彎起嘴角。
破霧還在配合他做戲,想必阿姒無大礙且隨時可能醒來。
她膽子本就小得很,遇到山匪,又險些墜崖,也難怪會嚇到。
讓她歇歇也好。
破霧走出山洞,讓其余兩名護衛尋回些勉強能用的柴禾。回來時,見晏書珩正對著懷中女郎一臉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