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3/4頁)

而李霈聽聞建康王與晏書珩結交,眼底則閃過一絲戒備,但面上流露出的卻是興致盎然的笑:“月臣性子溫煦,結交起來著實讓人如沐春風。”

建康王神色淡淡:“我與他素無往來好亦不想往來,此次他登觀是為了托我觀中道士替人治眼疾。”

他看著經文,漫無目的道:“數日前,我曾在攝山見到位三分神似孝寧太後的女郎,許是太後娘娘不滿她手抄的佛經被供奉在道觀之中的昭示。”

陳妃忙追問:“王爺在何處看到?”

建康王淡道:“錯覺罷了。”

陳妃失魂落魄。

李霈則眯起鳳目,笑道:“許是母後娘娘想念故友了。”

這位孝寧太後是先太子的生母,和他雖沒什麽母子情分,但提起這位太後時,李霈仍泛起真心實意的敬重。

若非沾了這位太後的光得建康王扶持,他這龍椅坐得也不安穩。

因建康王喜清靜,兩人也不多留。

人走後,建康王召來暗衛。

“這一路可有何異處?”

暗衛道:“屬下從陛下出宮後一直跟著,期間並無異樣。只是中途陛下忽派護衛折至一處琴館。不久後娘娘亦折返,似是要找什麽人。”

建康王冷靜地聽完,又吩咐幾句。暗衛淡聲應是,消失無蹤。

華轂駛入宮城。

回到寢殿,陳妃懶懶道:“我要沐浴午歇,陛下回吧。”

李霈不在意她的冷淡,一把將人抱起往浴池:“那些宮人們笨手笨腳的,還是由朕親自服侍阿姊。”

陳妃冷淡不語。李霈又問:“聽聞月前阿姊把姜菱遣出宮了,朕本是見你思念故人,才挑了曾在你外祖家中待過的醫女入宮,沒想到竟惹阿姊不悅。”

陳妃足尖挑起水花,指桑罵槐道:“她太聒噪,我嫌煩。”

李霈笑著握住她的腳踝:“那朕往後少說,多做。”

陳妃聞言,把李霈轟回勤政殿。

青年帝王凝著博山香爐,想著陳妃的“錯覺”和建康王的戲言,神色愈發耐人尋味。他喚來心腹:“再去查查今日和祁六娘一道出現在琴館的女郎是誰,有消息遞給陳仆射,讓他務必先確認。”

侍衛去後,他垂下鳳眸幽幽輕嘆:“阿姊啊,朕真不想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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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園內。

回來後,晏書珩借著共用午膳又留了會,直到阿姒窩火地趕人。

他笑著起身。

照例接過竹鳶帶來的褥子。

阿姒蹙眉:“長公子若實在喜歡鋪床,便著人把這架床搬走。”

晏書珩莞爾:“我只是喜歡替阿姒操持,相比把床榻搬走,我更想連帶阿姒一道搬回我房中。”

阿姒只當沒聽到。

她蹙眉凝著晏書珩。

他官服未褪,笑容被這身象征權勢與城府的玄色衣袍一襯,頗有幾分神秘,連情話都充滿狩獵的意味。

阿姒又生出先前的陌生感。

眼前這身穿官服為她鋪床的人,到底是誰?他們明明有過極盡親密的時候,可如今她卻覺得他好似陌生人。

晏書珩分寸得當,鋪好床後便自覺離去:“我稍後要和祁家長公子議事,晚些回來,阿姒好生歇息。”

阿姒狐疑地翻了翻床榻,未見到任何貓膩,這才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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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祁茵在外又耍了許久,這才回了祁府。一路上,她都盤算著如何去查,可聽阿姒說她可能是受陷害,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剛下車,見長兄祁君競要出門,忙追了過去:“哥哥,你能教我該如何不打草驚蛇地查一個人的來歷麽?

祁君競擔心妹妹闖禍,沉沉目光掃過她:“你要查什麽人?”

祁茵知道阿兄兩年前在南陽見過潁川各族年輕子弟,拿出卷軸想讓他幫忙辨認,想起兄長和晏書珩往來甚密,又收回去:“沒什麽,隨口問問。”

祁君競盯向她手中卷軸,不大放心道:“你且先讓我看看。”

祁茵想說算了,可兄長目光充滿威懾地將卷軸從她手中抽去。

展開一看,畫上是個似曾相識的女郎。祁君競以為是祁茵受母親之命逼他續弦,刻意想這一出勾起他好奇。

祁君競是武人,殺伐果斷,在瑣事上一向沒耐心,為搪塞妹妹和母親,他將卷軸收入袖中,敷衍道:“似曾相識,待我回去想想。”便翻身上馬。

“哎,哥!我的畫還給我!”祁茵忙討回畫,但長兄毫不拖泥帶水,騎著馬似一道閃電般,根本追不上。

祁君競的馬蹄踏著日影來到和晏書珩相約的地方。

他隨意擱下卡在袖中的卷軸。

晏書珩給他遞過茶水,笑道:“表兄竟也開始喜歡字畫?”

看著那幅畫,祁君競頗為頭疼。

想起祁茵說過不能讓晏書珩知道。他猜測是因此樁聯姻涉及兩族利益——此前父親有意晏氏女給他做續弦,而母親則屬意別家女郎。祁君競蹙了蹙眉,只一句帶過:“阿茵給的。”